陆家的生意那么多,若是收购的途中遇到什么刺头,又不是必要的买卖,比起花费时间来慢慢处理,他们大可以不做。
省下来的时间自然可以再从其他的生意赚回来,这便是富商陆家的底蕴,八珍馆需要,陆家不必要,自然是陆家拿捏八珍馆的。
但秦艽并不畏惧,而是道:“若陆家没有意向,陆二哥何必亲自跑这一趟来。”
陆商聿一怔,眼里露出些笑意,一回来便听八珍馆的烤全羊名声传得沸沸扬扬,又有一众弟弟妹妹将那鱼腹藏羊赞不绝口,本也是对八珍馆兴趣颇大才跑了这一趟,没想到却被猜中了心思,他的确对八珍馆非常心动。
但就位置来说,八珍馆这位置正是十分巧妙,不提周边宽敞的布局方便之后的发展,单就它离差不多已经确认了消息要修建的码头最近这一点,便值得陆商聿花心思。
要说更近的不是没有,单八珍馆还有得天独厚的一点,它曾经的名气在苏呼郡传了几十年,这在以前还是个偏远郡县的苏呼郡可是独一无二的。
京中人想要插手苏呼郡,抢夺地盘,建立新的饭馆酒楼还要花费一番时间,更别说别的苏呼郡之前不曾拥有过的新生意或者新玩意,比如京中流行的棋社之类的。
与之相比,自然是这般属于当地“老字号”的更具有优势。
陆家之前没有想过收购八珍馆,主要是因为这秦家人脾气就一个硬字,特别是秦帆的性格,他在苏呼郡这地方成长起来的,要了解他这个人实在太简单不过。
八珍馆虽然不错,但以陆家的实力,想要再扶持一家八珍馆也不难,没有必要和秦帆来个硬砰硬,只是秦家人的八珍馆没有背景,以后不会成为威胁,而被权贵盯上的八珍馆,以秦帆的性子就算保不住也不会继续留下,没了秦家人的八珍馆也不会成为更大的威胁。
陆家权衡之下,自然不必砰这个硬茬子,何况秦艽的身份和京中秦府有牵扯,不管她们后续关系如何,秦艽会不会为八珍馆出头向秦府求助,陆家走自己的道,何必牵扯进这么麻烦的事情里面。
但要是秦家人自己带着八珍馆投靠却不同,送上门来的好处,作为商户,哪有仅凭着善心二字就推出去的道理,在商道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多余的善心。
被秦艽戳破心思,陆商聿也并不觉得意外,这位秦艽小姐眼界高,手段也不差,双方都有意向又拿得出商谈的实力,自然不需要再你来我往试探那些虚实。
陆商聿直白道:“这笔买卖,不知道秦小姐想要如何谈?”
秦艽微微垂眸,她将后厨归于秦帆,经营和财政归于自己,便是想要陆家干脆利落的留下秦帆掌管后厨的大权,这样才能让八珍馆至少不会完全变成陆家的八珍馆,保留下秦家的一份。
不管之后八珍馆会变成什么样子,好歹秦帆若是不再待在八珍馆后,能够顶着秦易筹后人的名声再次起家,做另一个八珍馆也好,做普通的食馆也好,好歹不用从岌岌无名的阶段白手起家,这是她作为真正的秦家人对秦帆坚守八珍馆的报答。
至于她自己,她一介女子,其实无所谓什么八珍馆的经营和财政掌权,便是做不成,只凭当初离家时秦家给的那些银钱,她什么都不用做也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她已经将话头都递给了陆商聿,陆商聿却并不接话,他不想要将后厨完全放给秦帆,饭馆的掌厨也是一大权力人物,陆家必然是要插手后厨的,这样一来,也不可能将八珍馆的经营和财政都换成陆家的人。
毕竟虽然说是“将八珍馆卖给陆家”的生意,但实际上八珍馆根本没有到山穷水尽必须卖出的地步,甚至比起之前的状况眼看着有了起死回生的气象,说是买卖并不恰当,八珍馆更像是半送的诚意,刨除掉政治因素,说是合作更为合理。
秦艽其实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毕竟她自有私心,隐瞒了以后可能会对上潞王世子的事情,如今不成也没有太过失望。
秦艽道:“八珍馆只有是天下第一厨秦易筹的八珍馆,才有足够的价值。”
只是这样一来,八珍馆明面上虽然卖给陆家,实际上对外却只能宣传两家合作,秦艽可以让陆家安插人手,但对于陆家来说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秦艽紧了紧手指,其实但论生意,陆家只需要将明面上八珍馆欠玉华楼的500多两的债还了,之后八珍馆安利分红给陆家,这是对待八珍馆这类有实力的商家的收购方式。
但偏偏八珍馆背后有她们自己惹不起的麻烦,需要靠陆家来解决,这样一来,主动权其实全在陆家,秦艽明知这一点,却不能真的什么都不争取直接退让。
“便是在京城,也不会再有比八珍馆更有价值的招牌了。”
陆商聿笑了两声,带着些许的意味深长,他当然知道秦艽是在给八珍馆抬面子,但谈生意就是要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嘛,于是他道:“不说比京中,就是在苏呼郡内,如今的八珍馆恐怕也比不上近些年兴起的玉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