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魅魅的房间里,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吴邪先前随手放在桌上的手电筒。一束白光直直洒出去,正好笼罩住角落里的两人。
青菱坐直起来,全身力气都在右手的刀上,可见是下了狠手。
光影在她脸上交错,笼在光里的半张脸,病弱,苍白。但落在黑暗里的,眼尾勾出一抹狡黠和妖异,唇无血色,像是在笑。
病白的肤色被光照出莹润的光泽,透出一种奇异的美艳,犹如花瓣沾血的白山茶。
她又问:“哥哥,痛吗?”
同时,再次将刀送进青椒吴邪的身体里几分。
因为背对着,看不清青椒吴邪的表情,只看见他稳稳站在原地,根本没避。
血,断了线一样,滴滴落下。
小哑巴看得皱眉,不自觉握紧身边吴邪的手,表情惊愕又难以理解,迟疑着道。
“他们是不是疯了?”
青菱是个疯子,毫无预兆,突然拔刀捅人。青椒吴邪也像个疯子一样,竟然避都不避。这两兄妹,简直疯到一块儿去了,两个都不正常!
吴邪看了眼“兄妹相残”的画面,又淡淡转回视线,似乎对这幕并不惊讶,也并不怎么上心。
侧眸,目光落到身上的小哑巴身上。那张小脸绘声绘色的,似乎她才该是事件的主角一样,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抓着自己的手不自觉用力,眼看着伤口又要渗血。
吴邪便反手虚虚握住她的手腕,细得很,感觉只有他手臂的三分之一宽。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掐了一个圈,将她的手腕放在圈里比了比,果真,圈里至少还能再塞下两截这样的手臂。
那边,被捅了两刀的青椒吴邪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看着青菱。
好半晌,才开口问。
“解气了吗?”
感情,他刚刚一直没动,是等着青菱捅第二刀呢?
小哑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看向吴邪。
“要不我们给他们打个120吧?”
然后压低声音,悄悄道。
“我之前就觉得他们应该是从哪家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外面抓他们的人,应该就是精神病院的保安。”
吴邪垂眸。
小哑巴说话时,又握住了他的手。几根纤白的手指握住他的半个手掌,被衬得更白,像玉一样。指尖很软,指甲边缘透着红粉,如荷花花瓣一样。
“吴邪,吴邪?”
眼帘微抬,小哑巴许久没等到回复,又往他身边凑近一步,仰着脸,疑惑地看着他。
从上往下看,能看见她黑白分明的杏眸,根根分明的睫毛,不时扑闪两下,像两把小扇子一样。
吴邪恍惚了一瞬,黑眸霎时清明,这才开口。
“刚好,她多捅几刀,省得我一会儿动手了。”
声线稍凉,不自觉就牵出了一抹深沉的冷肃。
小哑巴知道吴邪生气了,因为青椒吴邪伤了自己的事,但她其实还挺高兴的。
反正吴邪现在在身边了,自己什么都不用怕了。
“影”怪声怪调道:(吴邪在身边了~什么都不用怕~)
(他是哮天犬还是天狗啊?能耐那么大。)
(之前你哭鸡鸟嚎求老子的时候,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如他吴邪过来一句话是吧?)
小哑巴:“你,你就是一个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
“但吴邪不一样,吴邪永远不会伤害我,遇到危险,他总是第一时间保护我。”
从他在孢子水池推开自己时,从他毫无犹豫跳下悬崖来救自己时,从相处的每一个细节中,小哑巴无比确信这点。
忽地,一条木刻的荷花项链悄然坠落在眼前。
小哑巴眸色惊喜,抬起头,正对上吴邪深邃的眼眸。
“你拿回来啦?”
之前青菱换了她的衣服,自然也拿走了这条项链,没想到又重新回到了吴邪手里。
吴邪轻“嗯”了一声,接着靠近一步,解开荷花项链的扣。倾身,双手从自己脸颊两侧绕过,在系项链的扣。
他靠近了,棕色皮衣上熏染的烟味便跟着凑过来,并不难闻。
皮革中,混合着干燥的黄沙,烟味其次。郁郁的烟味缭缭绕绕的,像雨后山间的青烟一般,像七月带泥土的青笋一般,透着一种冷幽的清苦。
小哑巴不会闻,只能调用其他感官去感受,不自觉离他又近了一点,鼻尖擦着他的衣领而过。
那道烟味变得浓郁起来,像没加糖的咖啡,苦涩变得浓郁起来,莫名让人鼻酸。
不多时,吴邪系好项链,动作开始往回收。小哑巴一瞬有些慌乱,像个怕被老师抓住开小差的学生,忙不迭缩回脖子,脚下的咬伤却痛起来,身形一个恍惚。
她下意识抬起手,找个就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