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再一次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车上。车子一路疾驰,速度奇快。
她先看向窗外,早已不是金黄的沙漠,而是蜿蜒的青山,细雨如丝,空中弥漫着一片青蓝色的雾气。
她问:“到哪里了?”
旁边的人回道:“刚出陕西,再有几个小时到太原。”
小哑巴在心里默默画下一条线路。这些人应该是从沙漠出来后,经宁夏,陕西,再到山西。这是回长白山,最快的一条路。
也是了,自己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是得被加急送回去的。
冥冥中,那根和江月连接的线变得逐渐清晰起来,似乎正被缓缓拉紧,应该是江月感觉到了自己的情况,在催自己赶快回去吧。
“黎簇呢?”
她忽然想起辛辛苦苦把自己从沙漠背出来的那个少年,这辆车上,并没有他的踪影。
旁边的人有些疑惑,“黎簇?”
前面副驾驶的人转过头来,脸惨白惨白的,有刀疤,看得出很高,几乎是躺在座椅上。
“当时倒在路上的那个男孩?”
接着又对先前开口的人说。
“就老车说不用管那个。”
“哦。”像是想起来了,旁边的人回道,“放心吧,会有好心人救他的。”
真地意味上的好心人——过路的吧。
小哑巴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只听到有人救黎簇,那就好。回神后,忽然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侧过脑袋,才发现是个熟人。
“皮包?”
当时她去杭州找吴邪,在金茗茶社遇见过的。
皮包没想到她会把自己认出来。小哑巴当然还记得他了,就是他拿着王盟的照片告诉自己是吴邪,导致她认错人,闹出乌龙。
在她渐渐怨念的目光中,皮包也回想起了那桩不太地道的事,无端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问。
“你要不要喝水?”
他是真没想到她居然仅凭一句“吴邪在巴丹吉林”和“一张故意拿错的照片”就来到了沙漠,还真找到了吴邪。
这次收到消息来接人,他正在甘肃办事,却是离沙漠最近的一批。听说是老板的差事,他就接了。带着几个伙计到了后,才发现应下这桩差事的不止他,就连原本该守在杭州的白蛇都来了。
客观来说,他和白蛇应该都属于有本事那一类,不然这些年他也不会由盘口慢慢被提上来。而白蛇此人,他接触不算多,但据说水性极好。
而且,最先在沙漠接人的时候,那个叫什么车嘎力巴的,看架势也来头不小。
这两人的出现,倒反衬得他像个外围跑腿的了。自己带来的这支小车队(伪装),作用该是来替他们打掩护。
他原本以为只是桩小差事,现在却不得不重新考量,尤其在看见接得人是来杭州找过吴邪的小哑巴后。这也是最令他意外的一点,看起来,这个女人还真和他老板关系匪浅啊。
“不用了。”
算了,事情过去了,小哑巴也不想再计较。侧过脑袋,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天色渐暗,路边的草被吹得很低。
副驾驶的白蛇此刻倒像是活了过来,趴在座椅上,转头来问小哑巴。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单身吗?和吴邪什么关系啊?”
皮包也好奇,不禁把耳朵放尖了。
小哑巴原本虚虚靠在座椅上,闻声,转过头来,眼尾无端上扬,嘴角勾出一个冷笑。
“我叫吴邪他祖爷爷,吴法无天。”
皮包有些错愕地看着她,白蛇竖起一个大拇指,称赞道。
“哦,原来是吴邪他祖爷爷,失敬,您手术做得很成功嘛。”
小哑巴嘴角的冷笑弧度上扬,正想说话,忽地眨眨眼,瞳仁清澈,眉间染上疲色和无奈。
“对不起,我胡说的,你们别放在心上。”
“我和吴邪........是朋友,接下来的路,麻烦你们了。”
难道遇见脾气上头的女孩,白蛇本来还想多搭讪几句,但见小哑巴神色疲倦,于是咂咂嘴,转过头去。
倒是皮包多看了她一眼,但也没多说什么。
小哑巴按了按鼻梁两侧的穴位,疲惫地对身体里的“影”说。
“你就不能少说几句嘛。”
“影”:(哼,你以为暂时把身体抢过去就有用吗?)
(在回长白山之前,你一定会魂消魄散,而这具身体一定会落到我手上!)
小哑巴现在不想和他争辩这些,身心俱惫之下,她只想闭眼休息。
她在想,吴邪是从什么时候打算送她回长白山的呢?眼下来接自己的这些人,总不能是突然叫来的。
应该是早就计划好的吧。是在客栈摘下帽子的时候吗,在汪家人看到她的脸时,他就决定要送自己走了。亦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