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黎明,微光之下谢浮光见这人身型高大,手拿一把宽刀,眼见的是一个成年男子,心道不好,忙护在崔筠身前,那男子随意一挥,将一把宽刀抱在怀里,呵呵笑道:“老子受了一顿鸟气,真是晦气,还是个瞎的,你快说,你的同伴们在哪里,我就放了你。”
谢浮光一抬头,只见他一张阔面上胡须蓬蓬,说话时露出一口白牙,一张一合,煞是吓人。
谢浮光悄悄将“无碍”给了崔筠,自己弯腰捡了一根树枝,用尽全力向那人扑去。
谁知那人一抬脚,恰恰踢在谢浮光肩头,谢浮光年纪还小,身高不过到他肩头,又奔波半夜,哪里是他的对手,一踢之下,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居高临下,根本不看他,而是盯着崔筠看。
谢浮光转念之间过了几个念头,他甚至想过把洞里的那些女孩交代出来,但那有什么用呢,还是救不了崔筠,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崔筠自然感受到那人盯着她看,倒是不着急,道:“壮士要做什么?我这仆人不懂事,我自然愿意跟你走。”
“姑娘!”浮光喊了一声,捂着肩头又站到崔筠身前。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示意崔筠说下去。
崔筠又道:“我一个盲人,难得壮士看上我,这就走吧!”
浮光忽然明白过来,她这是要救山洞里的女孩们。
为什么!
浮光还没想明白,崔筠却已经迈步要走了。
谁知那人却忽然拱手行了一礼:“鄙人石成,是山上桃源寨三当家的,方才只是开个玩笑,吓着姑娘了,鄙人感慨姑娘大义,如此以德报怨,自然不愿为难姑娘,鄙人这就送姑娘下山吧!”原来石成在寨中受了气,自己一人跑到山下,方才在小解之时,听到崔筠与洞内诸女说话,心中有意试探,没想到崔筠还能刻意掩盖其他女子行踪,他素来仗义,对这种行为却十分敬佩。
崔筠微微错愕,不知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但一瞬间,崔筠已平定心绪,答了一声好,就要跟着石成走了。
反正他只要离开这里就好,因为什么原因又有什么关系。
谁知几人正要走,却有一群年轻女子从山洞里冲出来,冲着石成而去。
原来山洞中人听闻崔筠这样说,都在后悔方才没让崔筠进来,万万没想到她是如此义气之人,不仅没有供出她们,反而要引这贼人走,一边暗悔,一边商量着怎么出去杀了这人。
洞中诸女年纪虽不大,但都是自小干活惯了的,身手还算矫健,各自在洞中捡了一根树枝,往石成身上招呼。
石成见洞中突然涌出来许多年轻的女孩子,一时看呆了,也顾不得挥手中宽刀,白白挨了几树枝,盼兰见他这样,猛扑过去咬住他持刀的那只手,谢浮光离的近,此时见盼兰咬住他手,一时怕那把刀伤了盼兰,想也来不及想,两手一扑抱住刀柄,那把宽刀瞬间落地。
谢浮光与盼兰合力打掉石成手中宽刀,众女更加放了心,反而去扯他的头发,挠他的脸,石成一双拳脚虽壮,但他见这么多半大孩子,本就下不去手,又奈何被她们围住殴打,一时招架不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十分滑稽。
石成被打的没办法,一边口中威胁道:“快住手,不然我饶不了你们!”一边却是蹲下抱住头。
众女更是得意起来,盼兰趴在他背上勒住他脖子,李珍珍与人商量着找东西将他绑起来,几个女孩下手利索,快速将衣摆撕下几条搓成绳子,另有几人合力制住他手脚。
石成被折腾的没脾气,索性趴在地上任她们摆弄,最后他双手被捆住,坐在地上还对盼兰道:“小丫头,拿着老子的刀,这家伙可不能丢!”
盼兰也不怯,果真去捡起刀握在手里,还朝他挥了几挥,直到李珍珍呵斥盼兰:“快放下,拿这些东西做什么,这可是杀过人的!”
“咣啷一声”盼兰将宽刀扔了,跑到李珍珍身后。
石成这会子居然还有闲心对崔筠道:“小姑娘,这回你相信我没恶意了吧!”纵然已经被绑起来,石成仍然是不以为意,这不过是他与小姑娘们玩耍罢了,只要他想做点什么,这几个破布条子,能把他怎么样?
崔筠还未说话。
盼兰忽然喊了一声:“正业哥哥他们来了。”
是了,崔筠也听到脚步声了。
盼兰道:“正业哥哥他们说天亮来接我们,你们看,这不是天亮了嘛!”
乌沉沉的黑夜里一缕金光浮现。
但其他人可不像盼兰那么单纯,来的人万一不是李正业,而是土匪呢?
人人屏息,只有石成哈哈大笑起来,李珍珍她们手忙脚乱堵住石成的嘴,又一起合力要将他拖到洞中,崔筠默念一声:“来不及了!”
那群人的脚步声就在耳边。
拉着石成的人半弯着腰看向脚步声响处,盼兰半蹲着用手用力捂石成的嘴,没有人动,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