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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1 / 3)

本着尊老爱幼的想法,阿姀见窗口的人影消失之后,便与仪仗管事说了一声,在原地等着小姑娘下来拿她的额饰。

站在廊下,正好避开了今日有些刺眼的日头,阿姀微微抬头,审视一二这家驿站。

瞧那小姑娘的穿戴,以及这额饰的纹样……阿姀指尖缓缓摩挲着银子的刻纹,似乎还能感受到豪放的工艺。

他们一行并不是汉人,以最近城中的态势来看,像是胡商。

这家驿站,也正好是州府司礼拟定的接待场所。

自从衡沚病愈之后,没几天就公务缠身,大事小事全都砸在他身上。秦胜光在他受伤时帮着处理公事太久,理应得了一个长公休,已然从公堂搬回家去住了。

褚惠以自己丧妻心力交瘁为由,推辞了一切公务,仿佛就是诚心看着衡沚从上忙到下似的。

也许褚惠对于自己身份的暴露,也已经心中有数。他那黑衣人手下迟迟不回,又音讯全无。他将自己调度州府的凭印上交至衡沚手中,他也没说什么,便收下了。

彼此之间心中都有一杆秤和一面明镜,只是现在并不想挑明罢了。

是以司礼将选定的驿站、宴请的场所写成文书上报来让衡沚批准,阿姀甚至当时就在一旁。

只是胡商也分许多不同的来源,迄今为止能够与大崇友好经商的,不过六七个小国。一大半都能很明显地与大崇汉人区分开来。

很快,小姑娘便跟在一个少年身后,一起迎着阿姀而来。

之所以说是少年,是因为他的脸颊都是圆润饱满的,眼中也澄澈一片,完全没有尘世的气息。

就像是……像是从前在雾岭跑马时,草叶被风吹动的那样自由。

更广阔一点,便是草原。

即便没去过草原,看到这兄妹般的两人,便能感受到了。

等等,草原?

阿姀忽然被自己脑海中冒出的这个念头惊到,如果是草原,那就只有游北这一处可能了。

游北与大崇十年无互市,如果这里出现了游北人就意味着……

“姐姐,姐姐!”罗娅叫了好几声,才将阿姀游离的神思唤了回来。

跟着她的正是兄长忽归,他握着妹妹的手,礼貌地对阿姀说,“娘子,抱歉砸到你了,多谢你收着我家小姐的额饰。”

阿姀一怔,赶快将东西还给人家,“不妨事,不妨事。”

罗娅笑眯眯地接过来,问道,“原来汉人的女子,都如姐姐这样漂亮的呀!”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阿姀尽是轻快,“这趟果然没白来!”

“不得无礼。”忽归神情一滞,生怕她接下来说错了话,低斥一声打断罗娅,又以汉人之礼,拱手温言,“实在对不住娘子,我家小姐年纪小说话没分寸,希望没冒犯了您。”

这少年倒是奇怪。

阿姀尴尬地笑笑,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何来冒犯之说。即便大崇风俗要比胡地保守许多,也不至于被夸奖一句漂亮就是冒犯了。

不过他确实是礼节周全的人,小小年纪这样稳重,也很是难得。

“我是随我家老板来大崇做生意的,不敢疏忽小姐的安全离开客栈太久。若有下次,定当以宴答谢娘子,今日便先告辞了。”

忽归一瞧,便觉得阿姀气质不同,身份定然不凡。

又见她方才打量自己,想来是个聪明的人,不好打太多交道,便带着罗娅匆匆行了礼离去。

罗娅一边被哥哥拽着,一边回头对阿姀说道,“漂亮姐姐,我们下次再见啦!”

阿姀被这一套道歉告辞说得云里雾里,人待在原地许久也没想出这两个人到底哪里不对。

可前头的吉时不能再耽搁了,即便是心中怀着疑问,也只好先赶上去办正事了。

直到晚上回到主院,阿姀才又想起了这件事。

“你说,褚惠有没有意识到,他的筹谋已经告破了呢?”阿姀累了一整日,躺在床上望着纱帐顶,忽然问道。

衡沚彼时仍在挑灯看批复州务,坐在昏黄灯下。

即使阿姀的声音并不大,隔着两架屏风,衡沚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在刘魏两人下狱时,他就该想到了。不过也不用僵持太久,等眼下胡商开市的风头避过去,便该处理他勾结外敌之事了。”

他的半张脸,笼在烛火之中,隐在夜色耽于公文,仍有自若从容之态。

阿姀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屏风边上,静静看着。

“还不睡?”衡沚没抬头,但也知道她在什么位置,在看什么。

无言摇摇头,才发觉他好像看不到,于是几步走过去,坐在桌对面,“我是想,这隔行如隔山,你还真是适合做决策。”

笔尖顿时停下来,阿姀叠着手臂伏在桌子上,衡沚便也有样学样,推开满桌的纸,状作放松般也趴下来,“何以见得。”

顺滑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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