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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1 / 2)

怎么,荷包空了?

宿醉晚起的第二日,阿姀望着妆台上,那个已经瘪了下去的淡色荷包,陷入了沉思。

不过是一点碎银子和一锭金子,若只是财物丢了也便罢了,但一直放在里面的打样草图,怎么也不见了?

昨日的最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呢。

“您都不记得啦?”

用迟来的早饭时,阿姀将迎恩留住,问昨日她喝醉后发生的事。

一口白粥方才塞进口中,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将米粒咽下去,阿姀小心翼翼地回道,“确实是,喝懵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迎恩捂着嘴,笑得十分生动。她一向守礼,却差点笑出了声。

“您喝醉了之后,云鲤便去找来了姑爷带您回去。您喝懵了就调戏了他几句,还不愿意回芜院,便上街去了。”迎恩一面为她布菜,一面说道,“傍晚才回来的,姑爷手里拿了好些东西,还要背着您,可辛苦他了。”

“买了什么东西啊?”阿姀环顾四周,也没见屋里有很多东西堆着。

迎恩看她茫然的样子,完全确认了她确实忘得一干二净,“您给我和云鲤买了胭脂衣裳,还有几件首饰。给云从云程也买了衣裳和新的束腕,给咱们院子里小厨房的掌厨买了新的刀具,还给自己买了份糖饼。”

阿姀听她说着,脑子里飞速地算着。

哪怕是买蜀锦,也要不了那么一锭金子啊。

“哦对,糖饼咬了一口,拿着便凉了。但您醉酒了不太听话,糖馅撒了姑爷一身,他也给您拿回来了。”迎恩将一个小碟子往前推了推。

在阿姀没关注的地方,这份糖饼被热透了,与其他菜色看起来确然格格不入。

许是给掌厨买了好刀,他热个剩饼也心花怒放的,还在旁边放了萝卜雕的花做陪衬。

喝酒真耽误事,阿姀懊悔地想。

原本昨日打算好,散了宴便加紧将那张草图修缮修缮,便拿去将东西做出来。算算工期,也好等明年当份贺礼送衡沚。

“我那荷包里还有张图,怎么没见到?”阿姀问。

迎恩一愣。昨日是她为阿姀收拾身上的物件的,但是首饰荷包和铭佩一类的,皆解了下来放在妆台上了,似乎荷包里也没有什么图啊。

“并没见着,您或许是放别处忘了吧。”

不会啊。

阿姀思虑重重,这图丢了之前的心血也就白费了,她舍不得,于是匆匆吃了几口,便在屋里开始翻箱倒柜地找。

直至申时衡沚从外头回来,她还没发现半晌没见到衡沚的人影。

“寻什么呢?”衡沚撩了门帐,进来眼睛就落在她身上,“醒酒汤喝了吗?”

阿姀应了一声,却也没抬头,不像是有空好好说话的样子。

衡沚便散漫地在桌前坐下,自顾自倒了热茶喝着。

等她求问。

片刻过去,果不其然。

“衡沚,你可有见我画的一张草图?就是冠啊,玉佩什么的,是不是不经意夹在你哪份公文里了?”一边找,一边碎语,“到底放哪了,也不可能放这儿吧……”

衡沚几步走过来,大有算账之势。

“你昨日,对我做的,可还记得?”一只瓷白的盏子捏在手中,有意无意地用指腹敲着。

阿姀心中焦灼,抬头看他一眼,也没多说,含含糊糊地应过去了。

“就是拉着你买了好些物件,到了年底,开销多些也合理。”阿姀翻来覆去地想着,忽而灵光一闪,发现连自己都买了份糖饼,总不会是忘了给他买什么,他生气了吧。

衡沚……也不是这么容易计较的人吧?

没寻着什么趣味,却见她心烦意乱,衡沚也不想再卖关子了,干脆告诉她,“不必寻了,你昨日在街上的玉器行下了大手笔,图也给掌柜的留下了。”

“啊,怎么会如此。”阿姀如梦初醒,“那你怎么不拦着我?”

衡沚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是了。

阿姀心想自己醉酒的德行,只怕是他没拦住。

“掌柜见你阔绰,今日便请我去核对。”衡沚将晚归的理由和盘托出,“这家玉器行口碑还算不错,你要求的,都能做得出来。只是从选定料子,到工匠制作,恐怕工期不断。”

阿姀眨了眨眼睛,没明白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衡沚走近,在书案后的椅子上坐下,人向后一仰,没规矩地靠着,“我们怕是要在蜀中,待到来年夏天了。”

天啊。

阿姀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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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便到了春节。

张灯结彩的曈曈日,阿姀裹着厚衣,在廊下看云程云从贴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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