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捂住嘴,她一天内咬破了舌头两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昭乌鸦嘴,果不其然她的牙也疼了起来。
苍术给她看过,“少夫人这几日可要忌口,膳食上得清淡些。不然起了炎症,得疼上不知几日。”
“我记住了,麻烦你了,日日都得为我操心。”阿彩略带着歉意。
“少夫人客气,这一旬的药服用下来,少夫人可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
这一厢,苍术给阿彩看病。那一厢,沈老夫人知晓了前因后果,什么劳什子的遗物,用这样的借口去害人,林家所图为何?老夫人不是个易怒的性子,此刻动了怒,“他林家今日想要做什么?”
“淑贞离世,也要让她不得安生?”
“母亲,您息怒。”苹姑宽慰她,“林家那位三夫人的娘家是做什么的,难道您不记得了?”
沈老夫人喝了一口茶,心下有了计较,“竟是这样……”
阿彩照着镜子,看着舌尖红红肿肿的,那瓶药粉在她手上就是倒不下手。
她一狠心,终于撒上了一点药粉,刚感受到药粉的苦,更剧烈的疼意就涌了上来。
宝书在旁叹气,“姑娘这几个月来三病五灾的,姑娘,不妨我们去拜拜神,驱驱邪气好了。”反正,她是觉得她家姑娘倒霉的源头,就是沈昭。这天煞恶神,自打姑娘同他定亲开始,姑娘就没有个好日子。
她坏话说完,心虚的朝门口看去,又想起来沈昭送人回来,连大门都没进,又走了,不在家。这才松一口气。
“瞧你,又要背后说人,又怕叫人听见。”宝瓶领着丫头们端来午膳,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宝书吐了吐舌头,她忽而有了个主意,趁着阿彩和宝瓶没注意的时候,她自去内室收拾床铺,翻翻捡捡,忙活了半天。
阿彩嘴里疼得说不出话来,倒是省事不用再装着大度给沈昭找补两句。
疼意过去,阿彩连白粥也喝不下,过了晌午,她接着翻起昨日没看完的一本书,转移注意。
一看,心静了不少。
沈昭下马,就有官府的人上来行礼,“沈千户,”
“嗯,死者在何处?”沈昭不耐同人虚礼,只让人赶紧带路。
那人也不在废话,直带着人往死者所处之地去,一边解释,“死者乃大理寺少卿第三子胡易坚,是今科学子,今日为即将到来的恩科前来弘文馆核验身份,致命伤是被一柄3寸长的匕首刺入胸口而亡。”
“他来得算早,却没有在核验身份后立刻离开,而是去了弘文馆后院的孔圣像前同其它学子们交谈。”
说话间已经走到死者跟前,这是在那樽两人高宽的孔子像后。
北镇抚司的仵作来的比他早,正在验尸,死者胸口的匕首已经被拔出。
“大人,您来了。” 仵作简单的同沈昭打过招呼,继续验尸。
沈昭蹲下身,“苍止,匕首是你拔出来的?”这柄匕首,到处都是干涸掉的血迹,他微蹙着眉。
“可不是我,是那位……”叫做苍止的仵作无奈的抬了抬下巴,“弘文馆的管事发现死者的时候,刀就已经掉在死者尸体旁边,倒是大人您仔细看死者的伤口……”
死者胸前的衣襟已经被苍止解开,漏出了伤口的全貌,这个伤口创面大小与匕首一致,只有一点,褐色的血完全糊住了刀口,验尸还没有进行到清理伤口这一步,沈昭只按压过伤口周围,死者距离被发现的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今日天气寒凉,尸体的僵化程度远比他想象的高。
“你最早发现的尸体?”沈昭抬眼看去。
那名拔了刀的弘文馆管事吓得一抖,颤抖着上前一步,“是小人……”
“如何发现的?”
“小人刚好在后面屋子里整理卷宗,忽而听见了一声惨叫声,我打开门出来一看,就看见了易三公子躺着地上不省人事。”
“可有看见其他人?”沈昭又问。
“有,孔圣像前还有四位学子在交谈。”
“我出来的时候,他们也刚好绕到孔圣像后……”
管事吓得不成样子,赶紧将知道的都说了。
“那四个人在何处?”沈昭又问。
“大人,他们正被关押在隔壁院子让人分别看守着。”北镇抚司的一个校尉上前说道。
沈昭点头,“我知道了,封锁弘文馆,从今晨弘文馆开馆时起,进出过的人物名册可有全部整理出来?”
“馆长正在同弘文馆管事们一同整理。”
“好。”
正说话间,就听见有人哭着前来,“三郎,我儿,你们让开,那是我儿子!让我看看我儿子。”
是妇人哭哭啼啼的吵闹声,是她被门口的校尉拦下,却还是一直往里冲。
沈昭难得没有发怒,他起身,“把人放进来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