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的阮清宁是黑夜中明晃晃点亮的一个靶子,那么此刻的她,则无声无息隐匿于暗处。
那些看不见的存在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开始在她之前所在之处不住地打转。
阮清宁小心翼翼地从气流的缝隙中穿过,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果然,为了游戏的平衡,系统屏蔽了他们对人气的感知。
时间有限,而寺庙又这么大,每一间楼阁都探索过去,根本就不可能。
阮清宁闭上眼,眼前一片漆黑。视觉暂且被抛弃后,其余的感知无限放大。
一股异乎寻常的味道从不远处传来,这味道难以描述,非要说的话,好像是在庄严圣洁的檀香中混入了即将腐烂的花果还有血肉的味道。
阮清宁睁开了眼睛,向着源头处走去。
那是一座大殿,殿门上的匾额中同样空无一字。
阮清宁迈步而入,一盏又一盏的长明灯照亮了此处,与满殿的金碧辉煌相映。
大殿以金砖铺地,华贵非常,两侧摆放着跪拜的石人像,人像尽头有一尊以黄金塑成的神像。
那神像端坐于莲台之中,一手持书,另一手持剑,乍眼看去给人以宝相庄严之感。视线往上时,却发现此像分明无脸。
此地的布局还有神像让阮清宁想起了漪澜小屋底下的洞穴。
只不过,那一处的石像显得不入流的多,而这里多了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两者也许的确有什么关联,只是现下不是探究的好时机。
阮清宁感应到了殿中密密麻麻的“人群”。
虽然看不见,但她已熟练地掌握了游走于他们之间的方法,因此一路畅通无阻地行到了供桌前。
桌上摆放着新鲜无比的瓜果,此刻它们正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可这扑鼻的清香太过真实,这瓜果又太过新鲜艳丽,给人强烈的违和感。
在殿外时,她分明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一走到殿中,那味道却不见了。
虽知靠近神像可能存在着危险,她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咦,他手上的书是可以取下的?
那是一本轻薄的书册,封面是黑色的,看着很是不详。
一翻开一股陈旧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即昏黄暗淡的纸页映入眼帘。
一行行字扭动着,像是一只只黑色的小虫子一样跳跃而出,在纸上浮现。
---
“那一日我和几个侍卫扮作普通人,去外面玩耍。
我本以为就像孙兄所说的那样,能偶遇几位貌美佳人,成就一段假话。
可谁知,街上尽是些瘦骨嶙峋一脸算计的贱民,真是令人扫兴。
原州城怎么变成这样了?
可就此回去,又实在令人不甘。于是我找到了一处尚能入眼的花楼,询问楼中管事的那半老徐娘,今日可有什么新鲜货色?
那女子顿时面露难色。直到我掏出一锭黄金,她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
她凑近了我的耳边,身上劣质的脂粉味让我心中暴怒。我正想让手下扒了她的皮,却被她话中所透露之事吸引了。
按着那老女人的指引,我来到了城墙边缘。
据传闻城外有不少鬼物,那些鬼物最喜将人掏心挖肺,或取人皮制成新衣。
我心中嗤笑,不以为然,毕竟愚民们总是喜欢夸大说辞,而且我身上有天师赠送的驱邪玉佩,身边侍卫又个个身手不凡,就算真有鬼物,又有何惧?
况且从小大小,我也没真见过原州城里有什么鬼物!
话所如此,偷偷出城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止不住地狂跳。
望不到头的古木枝丫交错,几乎遮天蔽日,我从未见到过这样的景象。哪怕在原州城中生活了十八年,可我从未踏出城墙一步。
我想,此刻我心跳如雷,并非是因为恐惧,而是激动。
沿着山间小道,我和侍卫们越走越远。
对于我冒险出城的决定,他们其实并不赞成。但我是他们的主人,随时可以砍了他们的脑袋,容不得他们说不。
我们很快就找到了花娘所说的村子。
村中人个个形销骨立,简直比我圈养在马厩的牲畜还要不如。起码那畜生膘肥体壮,毛色发亮,可这些贱民活像是一口气吊着喘不上来一样,多看一眼都恶心。
这里真的会有不错的野味吗?
我在村里逛了大半天,一无所获,决定回去就把那花娘剁了,然后一把火烧光那花楼。
当然,这事不能在明面上做。
也许是低头思考的太过投入,走着走着,我竟走出了村子,并和侍卫们失散了。
那一刻我确实有几分心慌,荒诞传闻里的诡事不受控制似的,一件件在我脑子里冒了出来,古树后突然冒出来的那个白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