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顾维桢,眼眸里不知什么情绪在翻腾,最后归于平静,徒留淡漠。
顾维桢张了张嘴,终归是没说什么,“算。”他知道她是皇族,但是面前这个总是不顾自己安危,愿意以身犯险的人,竟然是当初盛极一时的棠溪国的皇族,当初已经因为不清不楚的原因覆灭了,她是怎么存活至今,又是什么让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罪人,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姜瑾自嘲地笑了笑。
“我那可不是同情的眼神,只是觉得自己捡到宝了,你刚刚说的同意把灵体给我,是真的吗。”
姜瑾听出来他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你刚说完,不趁人之危。”
顾维桢耸了耸肩,“那真是太可惜了。”
“别贫嘴了,要怎么给你。”
顾维桢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把通体绣花的匕首,“忍着点。”手起刀落,左手上便出现了一条横贯手掌的疤痕,姜瑾咬了咬牙,“你们两兄弟还真是喜欢在别人手上划伤疤。”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还有点对称。顾维桢拿过一个瓷碗,“手,是相较于脑子灵力最为旺盛的地方,我们总不可能敲开你的脑袋吧,那多不好看。”
“你总有歪理。”在瓷碗内的血差不多已经半碗的时候,顾维桢眼疾手快地绑好绷带,将碗内的血凝成了一个血灵珠,“行了,我去配药,你陪着沈确吧,这一副下去,就差不多了,希望他的情况不要再恶化了。”
“这,到底是什么蛊。”
“是令人不断回忆起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并在恐惧中逐渐损坏身体机能,最终死亡的幻忆蛊。”
姜瑾刚刚取完血,头还有些晕,此时靠坐在沈确身边,看着沈确发白的面庞,“幻忆蛊吗?”
顾维桢推门出去,屋外席玉和符叙没有移动分毫,看见顾维桢出来,便想要问内里的情况,“那味药,我已经找到了替代品,现在去配药。”
符叙咬了咬唇,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
“我不和脑袋发热的人计较,你的道歉我收到了。”顾维桢拍了拍符叙的肩膀。
沈确从一片花白中醒来,脑袋巨痛,眼前似乎蒙了一圈纱布,只堪堪能够意识到现在是白天,他抬手想要把蒙在眼睛上的纱布扯下来,“兄长!你别乱动,你的眼睛需要修养。”
“嫣儿?”
“是我。”
沈确凭着感觉抓住沈嫣儿的手臂,“这里是哪里?”
“不越山……”
“不越山……”这时候已经是他经历完母后离世,族人异变,被迫带着还正常的族人来到不越山这片灵秀之地隐居的时候,从上一个时间他就发现,他根本在原来的历史轨迹里想不起来当时的重要事情,他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就像现在,他记不起,从现在这个时间点开始所有的之后的事情。
“兄长,你怎么了,先把这个药喝了吧。”
沈确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嫣儿觉得沈确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只能接过沈确递过来的药碗,“兄长,那晚上我再来接你。”
“去做什么?”
“兄长你忘了吗,今晚……母后生辰,邀我们两个去寝殿。”
“噢,好。”
沈确在房间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他脑中不断地播放着妖后死不瞑目的模样,蛊酒令他不断想起不想想起的事情,那么这次应该也是一段他不想回忆起来的记忆,可是他坐在这里一天,从眼前淡淡有光,到光亮最盛,再到完全陷入黑暗,他脑中的记忆还是一片空白,沈嫣儿扶他站起来,坐在了一个简易的推椅上,避免出去被什么东西绊倒,微风吹起沈确两边银白的长发,带着微凉。
到了寝殿之后,沈确感受到推椅停在了圆桌前,又想起了当初他们一家四口的模样,不禁有些愣神。
“虽然你们母后……,但是要是不办,她会不高兴的。”
沈嫣儿:“是啊,母后,最爱热闹了。”
“不说这些,你看这些合不合你们胃口……”话音刚落,沈确突然听见筷子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沈嫣儿颤抖地声音,“父皇……您怎么了……”沈确此时空白的脑海里突然涌入了大片的记忆,沈确的喉咙像是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蒙住双眼的他双耳变得格外灵敏,利爪刺入皮肤的声音,接着怀中扑进一个人,耳边传来沈嫣儿的声音:“兄长,快……跑……”
蒙在眼睛上的纱布坠落,面前的是手上沾满血污的父亲,和倒在自己怀里不省人事的沈嫣儿,在妖皇逐渐逼近的中途,似乎是意识突然恢复了清明,口中吐出几个字节,“确儿……对不起……”接着便是父亲在自己的面前自裁。
人在极度难以置信,极度悲伤的时候,是无法感知到周围任何声音环境的,沈确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来,手中的血,在极红和极白之前不断转化,他在一夕之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