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氏缓缓扫过纪璎的脸问道：“在想什么，阿璎？”
纪璎：“在想今天要不要出门玩。”
古氏：“……榆木脑袋！”
祖母呵呵笑了起来。
纪璎又陪祖母说了一会话，出了院子转身就去找许氏。她又陪许氏说了不少话，她对父亲又是安慰又是劝解，许氏依旧是一副亏待了纪璎的模样。
天边的光已经很亮了，街道上人来人往。纪璎掂掂自己的荷包，大步迈出去。
她这次出门的目标很明确，直接奔向卖首饰的铺子。
铺子的老板见到纪璎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很快就凝固了。不怪她，她一见到纪璎或者是白子桃当中的一个人都会一瞬间回想起两个人跟她砍价的场面。
一个人来还好，若是纪璎和白子桃两个人一起来，老板就真是考虑原地关掉铺子了。
“纪二小姐您来了。”
老板汗出如浆，站在原地僵直不动。她凭借着自身优秀的掌柜本领对纪璎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您要来看看有哪些新进的首饰吗？”
啊，希望这位纪二小姐是来给姐姐妹妹卖首饰的。
老板心里摸摸祈祷，只有这个时候的纪璎是最好说话的。
纪璎一进商铺就直接步入正题。“掌柜的，上次我和白掌柜来这看的银瑬金钗还在吗？”
“哦哦！纪二小姐说的可是这一支？”老板听到纪璎来卖首饰的目标很明确，一下就放松下来了。她用衣袖擦拭额头沁出的冷汗，纵然前些时候她与纪璎就这一支银瑬金钗的定价展开了激烈的论战。
老板定的价在纪璎和白子桃的眼中过于高昂。纪璎先从工艺上和老板意见不一，继而是色泽……
老板应对一个纪璎都觉得手脚施展不开了，再加上纪璎身边的一个白子桃，很快就败下阵来。初时，老板不信这个邪，无论纪璎和白子桃怎么说，老板就是铁了心要定价十两银子。
然后……很难卖出去。除了些大富大贵的人家买走几对，余下的……
纪璎：“是。”
老板拿了余下的三支银瑬金钗出来，金钗的色泽一模一样，唯有形状外观有差异。她将一支镶嵌着淡雅白色珠子点缀的金色边蝴蝶的钗子推到纪璎跟前，如说悄悄话一般神秘地对纪璎说道：“就这一支，傅公子那日和白掌柜的夫郎来小店看中的钗子。”
老板手中装着钗子的盒子放在桌面上，再打开慢慢打开盒子。纪璎看见红色的卡槽，金钗静静地躺在其槽中。金钗的装饰像是扑在花上不动亲吻红色花蕊的蝴蝶。
老板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对纪璎说道：“纪二小姐……我信了你和白掌柜说的话，这么长时间，我六支钗子才卖出去三支。哎，这次纪二小姐您要是想要买钗子，我给你便宜一点。”
纪璎拿起这支钗子看了看，末端的蝴蝶翅膀微微晃动一下，蝴蝶就像注入了生命力一般摇晃着翅膀，扑棱扑棱地似要飞走。
何夫郎一有空闲就会拉上傅珞出门逛街。傅珞不会每一次都应何夫郎的邀约出门。傅珞手上有钱，他虽看中这支钗子，但是没有下决心将这支钗子买回家。
纪璎微微抬高手在光下看了又看，钗身细长还雕刻有细致的花纹，“这支钗子多少钱？”
老板阴险地笑了一下，伸出手指贼兮兮地对纪璎说道：“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九两银子。”
纪璎：“……”
老板用力咳嗽几声开掩饰自己的窘迫。她为自己辩解道：“纪二小姐你也知道快过年了，咱们咳，总要有那么一些钱在身上吧？您要不要买多一支钗子？您手上这支和我手上这对正好可以一并带走，我就收您二十八两，您发我也发！”
纪璎沉默了片刻说道：“你是把我当成清库存的冤大头了？三九二十七，你收我二十八还大家一起发？”
“呃——”老板哑口无言，她挠了挠盒子说道，“咳，您给傅公子买，顺道给大姐姐和小妹妹也买一支？”
纪璎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钗子样式说道：“不了，就这一支。”
老板帮纪璎把这支钗子包装起来，又亲自把纪璎送出去。“您慢走啊，纪二小姐！”她这才舒出一口浊气。还好还好，不用费大力气让纪璎掏钱。
不过，这纪二小姐对傅公子这么大方吗？
老板望着纪璎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先捂住自个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