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门很大,御兽所和周边曾是她最熟悉的一块地方。
只可惜,也只是曾经了。
*
药草堂离得不远,因着有几个弟子在选拔试炼中受了点伤,这几日没见好,要去药草堂找医师诊诊看。
缙迟便也借着这个由头混了进去。
走入大堂,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药草香。
有几个医师在这,都在捣鼓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今日能诊病的医师只有三个。”领他们进去的那个弟子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三个医修,说道。
来看伤的有五个,缙迟和另一人需排队等候。
然而这并不是她的目的,她的目光围绕在堂内不同医师身上打转。
左撇子……
谁是左撇子?
目光移到角落,一个面色平和,清瘦俊秀的白衣男子正左手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缙迟目光停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这男子看着倒是挺年轻的,光看外貌,二十出头的样子,八年前也才十多岁吧?
不过修士毕竟比常人活得久,衰老的也慢,长的年轻也挺正常。
她回过头,问领着他们进来的那一位弟子,小声道:“这位师兄,最后头写东西的那个,是谁啊?”
那弟子原还有些不耐烦,看到那左撇子医修后突然恍然:“徐亭雪师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注意到他了。他品貌俱佳,在门里可受欢迎了。”
“那……他看着年纪不大,在我们玄玉门多少年了?”缙迟试探道。
弟子沉吟片刻:“二十有三了。多少年,这……我倒是不大清楚,很多年了吧,他从小在玄玉门长大的。我五年前来的,在这之前,他已经在这了。”
缙迟瞧他前头那人诊了半天也没诊好,于是心头一动,有了别的主意。
“若是三位医师忙不过来时,请别的医师就诊也是可以的吧?”她像带路的弟子问道。
“可是可以,但是……”
“那就行。”
缙迟也没管他阻拦的眼光,径直走到了正专心致志写着什么的徐亭雪面前。
“前头三位医师忙不过来,能否叨扰徐医师帮我诊诊看?”缙迟也没有想着他会同意,毕竟一面也不能确定他是否是当年那个人,不过先摸清这人的为人还是有必要的。
“姑娘请坐。”徐亭雪轻轻放下手中的笔,笑容极浅,有一种孤身行走雪中的淡漠冷清之感:“说说你有哪里不舒服。”
居然同意了。
缙迟清清嗓子,拿出准备好的说辞:“前几日选拔试练后——”
缙迟话还未说完,徐亭雪就打断道:“姑娘,我医术虽说称不上顶尖,但你身体‘十分’强健我还是能看出的。若是没有病,还来药草堂的话,会被记名字的。”
缙迟:“……”原本准备的借口用不着了。
她顿了一下,然后一脸认真地开口:“徐医师,其实我最近……睡觉时魇得厉害。”
“有多厉害?”徐亭雪抬起眼皮,不咸不淡问道。
“极其可怕,诡异至极。”缙迟很肯定。
徐亭雪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是心病。”
“怎么说。”缙迟凑近了点。
“具体是与什么有关的?”他问。
缙迟一噎,张开的嘴闭上,然后又张开:“与……话本子有关。”
“原来如此。”徐亭雪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把自己代进去了?”
医术高明,这都让你猜到了……
明明是在提问,但缙迟觉得他说的“你就是把自己代进去了”。
缙迟:“倒也不是‘代’……”
毕竟他们的确是青梅竹马,毕竟她的确丢了爹……
“什么样的故事?”徐亭雪遂又问。
缙迟欲言又止:“无聊的故事。只是入了梦便荒诞了许多。”
徐亭雪古怪复杂的目光扫了扫她的脸,肯定道:“爱情故事。”
神医啊。她想。
缙迟没有反驳:“好治吗?”
“好治。”徐亭雪点点头:“话本子要么别看了,容易胡思乱想;要么多看点,就见怪不怪了。”
缙迟:“……记住了,多谢徐医师。”
“行了,你可以走了。”他左手继续拿起了那只笔,头也不抬道。
“倒是还有一个问题。”缙迟没有起身,目光灼灼看向他:“徐医师给人看病这么准,有给兽看过病吗?”
他写字的笔一顿,抬头迎上她的目光:“兽?”
缙迟很平静地笑了笑:“什么猫狗鸟雀,灵宠之类的。”
“没有。”他声音很轻。
“毕竟,也没什么见到的机会。”
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