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对。”在他面前，西里斯没必要说假话。
詹姆薅了薅头发，一向有些粗线条的他却在此时努力斟酌起了字句：“噢…你还是觉得他会去斯莱特林？”
他还记得一年前的今天，西里斯就曾给出过肯定的判断。
“他看起来难道不像吗？”即使交谈的内容让西里斯说不上有多愉快，但他还是被朋友罕见的模样给逗笑了，“这种说话方式很不适合你，詹姆。”
“好吧。”詹姆无奈地耸了耸肩膀，“你告诉我们圣诞节他给你送了相框的时候，我还对他有了点改观呢。不过，说实在的，他看起来和你那个堂姐纳西莎真是一模一样——那种很看不起别人又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
“我们家就以这种讨人厌的态度为特色。”西里斯刻薄地评价道。
不等詹姆回答，米勒娃·麦格教授就带着一众小巫师走了进来，礼堂里叽叽喳喳的吵闹声迅速停止，大家都好奇地望向今年的新生。
还是麦格教授主持，还是那张四脚凳，还是那顶破破烂烂又脏兮兮的分院帽——唯一不同的是，分院帽所唱的歌发生了变化。
“它每年唱的都不一样。”马琳·麦金农向面露新奇的詹妮等人解释道，“毕竟我们只在这时候需要它，它总要自己找些事情做，才不会觉得那么无聊。”
这倒也是。
“现在，请被我叫到名字的新生走上前来，戴好帽子，坐到椅子上，听候分院！”麦格教授大声说道，“第一位，雷古勒斯·布莱克！”
霎时间，原本安安静静的礼堂又重新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讨论声。
“第一个就这么重磅啊。”詹姆小声嘀咕。
西里斯倒并不觉得很意外，毕竟布莱克这一姓氏的首字母本就排得靠前。他没有抬眼，只是单手撑着下巴，装作对空无一物的长桌发着呆，因为周围其他人时不时投来的探寻目光让他感到厌烦。
雷古勒斯对那些讨论声恍若未觉，只管走到四脚凳跟前，戴上分院帽，端正坐好。
“噢，又是一个布莱克！你好！”分院帽愉快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去年也有一位——是你哥哥吧——我对他印象很深，他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个不在斯莱特林的布莱克！”
“你好，分院帽。”雷古勒斯没想到能有和分院帽进行交谈的机会，几乎是立马就说道，“请问，我哥哥是自己想去格兰芬多的吗？”
虽然沃尔布加没有明确告诉他分院方式，可也说过，小巫师自己的意愿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分院结果。
“什么？噢，他没有具体说想去哪个学院，但的确表示过不想被分到斯莱特林。”分院帽说道，“但是，当然了，我不会只听他的话，我也有我的判断！恕我直言，他和大部分布莱克的共同点都不如和那对波特兄妹多——我对他们同样印象很深。”
雷古勒斯一时无言。
但分院帽还在继续说：“不过，除了你哥哥之外的布莱克也并不全是一样的，即使我把他们都分到了一个学院。至于你，孩子，我觉得你更像……是了！安多米达小姐。”
安多米达堂姐？
雷古勒斯心里立即涌出不赞同的想法——即使相比起恶感，他对这位堂姐抱有的更多是不理解——因为他从未产生过背弃家族的念头，一丝一毫都没有。
分院帽显然听到了他的心声，于是又说道：“好吧，不管怎样，我都需要做决定了——现在的你，我想，当然会被分到斯莱特林，你觉得呢？”
雷古勒斯轻轻地闭上眼睛：“我没有异议。”
随着分院帽大声宣布出最后的结果，斯莱特林长桌立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纳西莎·布莱克终于将悬着的心放回原地，站起身来迎接堂弟。
格兰芬多长桌则陷入了令人难捱的局面，大家闭紧嘴巴，但都忍不住偷偷看向面无表情的西里斯。
好在下一个接受分院的就是埃德加的妹妹——阿米莉亚·博恩斯——她被分到了格兰芬多，随之响起的喝彩声与掌声迅速冲刷掉了先前的沉默。
分院仪式仍在继续。
快要结束时，西里斯终于收回一直撑着下巴的手，觉得有些发酸，便随意甩了甩，然后不动声色地抬起头，望向礼堂的另一端——
隔着攒动的人头，两双一样的灰色眼睛对上了目光。几秒钟过后，便极有默契地同时移开。
晚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