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明身上的伤也不轻,药效一过,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好趴在床上,翻看着床头的几本药典。
宁予尘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萧仲明将药典翻得哗哗作响,哪里有半分看书的样子,分明是烦的要死。
“这本书可是我废了好大功夫才复刻出来的,你要是给我翻坏了,你替我抄一本新的。”宁予尘放下一小盅汤药,掀起萧仲明的衣服看着他后背的伤,看到那还未消下去的青紫,忍不住砸砸嘴道:“你也真是的,怎么惹了萧伯父这么动气。”
“我哪里敢惹他,我躲还来不及,是他非要点我的鸳鸯谱,逼我成亲,要不然我至于这么狼狈的躲到你这里吗。”萧仲明把书一扔,散漫的一趴,“我现在哪里也不敢去,就怕碰见个什么叔伯,我觉得我爹肯定动了各方势力来抓我。”
“算了吧,你能躲到哪里去,不是这里就是唐门,伯父怎么会猜不到,他要是想抓你,早就来了。”宁予尘把小盅放在他面前,“药,喝了,活血化瘀的。”
“不喝,苦死了,没几天就好了,用不着吃药。”萧仲明扭开脸。
“喝吧,不是我熬的。”
“云裳熬的我也不喝。”
“你什么时候看见云裳来药王山了。”
萧仲明猛地回头看着宁予尘,伸手端过小盅,看着那淡淡的白底蓝花,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十分开心的笑容,掀开盖子抿了一口,虽然苦的直皱眉,烫的也直嘶气,还是把药喝了个干净。
“你遭这一难,可有的是人心疼呢。”宁予尘调笑道,“你小子真是有福气,阿爹要是知道你把他的得意弟子偷了心,恐怕你日后就进不了药王山的门了。”
“哪里是我偷她的心,分明是她偷了我的。”
萧仲明和宁予尘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萧仲明自小就往返在萧家和药王山,后来也是因为药王山的缘故,也和唐门关系日渐亲近起来。萧仲明在家里和萧之淳吵了架,是一定要来药王山和宁予尘诉苦的,这样的事情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一次,宁予尘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但是那天萧仲明垂头丧气又带着满肚子的怨愤委屈一层一层趴着台阶的时候,迎面遇上了一个女子。
那一日山风吹的有些燥热,树影绰绰,就那样飘忽不定的打在那女子身上,萧仲明抬头看她的那一瞬间就呆住了。
那女子身穿一件淡紫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及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支木簪子,轻轻挽住一缕头发。青螺眉黛长,虽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素簪绾起,却更是淡上铅华。
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这般美景,使得她颇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萧仲明一时间呆住了。
只见她挎着一只竹篮,里面放了些药草,拎着裙摆低着头,慢慢的拾级而下。似是看到眼前有人,她微微正目,正落入萧仲明痴痴的眸子。
眼前的男子高挑秀雅,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与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他轻轻一笑,躬身行礼,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却自带一种玩世不恭,使人琢磨不透。
她低头回礼,侧开身子快步离开。
萧仲明痴痴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山门之下,才心神不宁的往山上走,那一日也忘了他是来向宁予尘诉苦,看着宁予尘给唐云裳编蝈蝈笼子,就坐在桌前撑着脑袋发呆,脑海里都是那个女子的身影。
他固执的在药王山住了七日,都不曾再见到她,本以为她是来药王山求药的人,过路旅人,也许此生不会再遇到他。到了第七日,他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回家,却恰逢后山的杏花开了,于是一时兴起,拿着佩剑去后山舞剑。
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苦苦等了七日不曾见到的女子,却就在后山的杏林之中。
只是她身边多了一个男子。
一身青色镶边刺绣长袍,青玉缎带,头上精致的花纹金冠显得贵气十足,面白似玉,墨眉似剑,颇显文雅,可是却手执一柄虎头银枪,丝毫不见散漫放纵,却带着一种杀伐肃杀之意。
漫天的杏花被内力卷的乱飞,一招一式铿锵有力,萧仲明不由得被那枪法惊住,待看了几分,却恍然觉得那一招一式如此眼熟,思索片刻,惊觉那是林家的枪法。
萧仲明脸上一沉,悄然退去,回去的路上遇到宁予尘,便与他一起下了山。
唐云裳在唐门待得无聊,被看得紧又哪里也去不了,只好找理由来药王山住几天,好甩掉侍女跟着宁予尘下山玩一玩,三人相伴而行,走下山门,看着熙熙攘攘的江南风景,唐云裳的心就飞了,到处的跑,两个人一边跟着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近日是怎么了,这么心神不宁的。”宁予尘忍不住问道,“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