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以前短了,自然卷也不是很明显,但也很适合他。
而他,能再见到就已经很好了。
方佳奈似乎还惦记着她刚磕到的腿,又拿起桌上的冰袋和热毛巾询问夏端是否需要。
夏端摇了摇头,她抬手轻锤了几下腿,好像不怎么疼了。
她发现方佳奈取下头套后就靠在了那里,手撑在桌子上,人不再过来。
房间小窗户上透过的光穿过他们中间,照射在墙上,散落在夏端身边。
而方佳奈整个人落在黑暗里。
他把目光也隐匿在黑暗里。
他就这样看着面前离他不到五米远的夏端,
就这样看着坐在光亮中的夏端。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里涌起了泪水。
他只是忽然发现,夏端好像一直都被光簇拥着,是这样温暖的她,拯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他只是觉得幸运,还能再见到,还能如愿相遇。
真好,
哪怕他永远藏在黑暗里。
可他看到,坐在光里的夏端突然起身,向自己走来。
走到他隐匿的黑暗里。
她再一次向他伸出手,她说:“我们拥抱一下吧,为我们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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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身边的大多数人对方佳奈的印象都是冷酷这件事,夏端一直是不赞同的,她觉得这是大家对他的偏见。
可是当别人质问她“跟方佳奈很熟吗”的时候,她又说不出话,她确实和他不怎么熟,也不怎么方便把自己观察到的不冷酷的方佳奈告诉别人。
但是她知道,方佳奈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从小就是。
那个时候夏端才十岁,在她当时所在的青少年网球训练营已经待了快两年了,夏端很有网球天赋,训练营教练也都很看好她。
但她那个时候还只是把网球当做一个兴趣,家里人也不怎么在这方面逼迫她。
来训练营对夏端来说就像在上一个兴趣班,她很开心可以这里交到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
夏端几乎和训练营里的所有人都很熟,上到年长的教练,下到十岁不到的小训练生,对她来说,只要是能说话的,她都聊得来。
每天训练休息的时候,都能听到人群里就夏端在的那块聊得最热火朝天,和大家围在一起打闹也总少不了她。
所以那时候夏端总被教练视作重点关注对象,怕她玩得太忘乎所以再把哪儿伤到。
后来她自己偶尔回忆起那段时光都仍觉得恍惚——曾经那样无忧无虑,精力充沛得好像怎么都不会累的日子是真的存在的吗?
夏端还记得方佳奈是冬天来的训练营,那个时候他一来,夏端就对他充满了好奇心。
能力很强,还不苟言笑。
留着半长的卷发,看起来的确很冷酷。
但夏端不觉得,她不这么觉得是有原因的。
有一天夏端被留下来加训,场馆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她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突然有个人走过来,举起手上一只纸叠的绿蝴蝶问是不是她的。
她刚还在找呢,没想到掉在球场了,而帮她捡起来给她的人就是方佳奈。
她收下后刚说完谢谢,方佳奈就走了。
夏端都回家了还在想:方佳奈是怎么知道的这纸蝴蝶是她的呢?
可是观察几天后她发现,方佳奈并不像他们其他的训练生一样每天都来,来的次数不仅很少,而且很多时候都是等他们正常的训练快结束了他才来。
她甚至很难见到他,更别提说上话了,之后也就没再放心上,到后来慢慢的甚至都快忘记训练营有他这个人了。
大概就这样过去了一段时间,有一天周末的早晨,夏端很早出门准备去训练营,没想到会在路边碰到方佳奈。
她当时也没管方佳奈认不认识她,上去就喊他的名字,问他在干吗。
方佳奈转头看她,“买花。”
说完还把手上刚选的花递给她看。
其实这算是后来夏端一直想起都心有余悸的事情,要是当时方佳奈把她当奇怪的人无视她的话,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尴尬。
她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多少有点快乐自在得“无法无天”了。
“买花干什么?”夏端还在疑惑。
“送给妈妈的,今天是母亲节。”
夏端低头看着花店门口摆着的花,她其实知道今天是母亲节,早上还拿姐姐手机给妈妈说了节日快乐,因为妈妈出差不在家。
“你买花吗?”方佳奈问她。
“可是我妈不在家。”
“没事,你可以买着放在家里,等你妈妈回来就能看到你送的花,她会高兴的。”
“可是,我没有钱。”夏端掏了掏自己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