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松鹤!”
乔兮正和路松鹤一起去数学老师办公室问题,二人在路上还不断讨论着。
忽然被人叫住,他们齐刷刷转过头来。
是之前外语节彩排误入的那个男生。乔兮心下了然,给路松鹤使了个眼神,自觉的走开了。
“嗯?”
“你爸问你这周回不回家,怎么周末给你打电话也不接。”陈墨看着这个对着自己永远一身刺的弟弟。
“什么叫我爸,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亲爸爸啊。”
“路松鹤,我再说一遍,我不欠你的,你那少爷脾气别对我耍。”听着这番话,陈墨也难得的沉下了脸。
话闭,路松鹤也自知失言。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知道在这件事上陈墨和他一样无辜,却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想去说一些尖酸刻薄的话。
“回去啊。”他放缓了声音,整个人却还是显得硬邦邦的,“老爷子过生日我怎么能不在。”
陈墨松了一口气:“放学张叔来接你。”
“我俩一起回去?”
“我打车行吧。”陈墨有些无奈。
路松鹤:“一起吧。”
陈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嗯?”
路松鹤:“……算了。”
…………
“你又不想去啦?”乔兮简直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放下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路松鹤,这是你家的事,我一个外人本来是不好多说什么的,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这个朋友,很多事我看在眼里,你毕竟答应了别人,这样出尔反尔……”
乔兮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日最是宽和都朋友每每碰到这些事就会变得死犟。
的确,很多事情不是靠时间喝理智就可以释怀的。
就算知道其实大家都是受害者。
“我去干嘛,打扰人家家庭和睦啊。”
“是我我肯定去,我不爽谁都别想爽。”乔兮心里想着,面上不显。也不知道这种方法劝起来有没有用。
“你以为谁都像你你一样缺德啊。”
乔兮:……
乔兮:“别人我不确定,但你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唉……我都快烦死了别开我玩笑了。”
“这周正好有我喜欢的歌手演出,你搞一张票和我一起去吧。”
路松鹤:“感情真淡了啊,你都不顺便给我买一张。”
乔兮没有说话,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
“怎么……”看着她这个表情,路松鹤还有什么不懂的,“那我去干嘛,给你补光吗?”
“哎呀行行行,我自己再去给你搞一张 ”乔兮也是拿他没办法。
路松鹤自知理亏,但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陈墨的关系,乔兮又死活不肯帮忙。只得硬着头皮自己去给陈墨说。
“你玩我呢?”陈墨看着路松鹤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觉得魂都要气飞了。
路松鹤这种时候反倒端起莫须有的架子了,双手插在棒球服的兜里,学校对学生发型呈放任状态,只要不过分,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能糊弄过去,他就烫了个大卷,再配上他现在那副极不耐烦都表情,真的想让人把他暴揍一顿。
看着这副样子的路松鹤,陈墨想到了自己去到那个家的第一天。
年仅七岁的陈墨怯生生的拉着妈妈的手踏进那个家的大门。
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唯一的优点也就是干净。
从合租房到市中心的别墅,他还不太适应。
但他很开心,他只觉得,以后他再也不用因为廉价羽绒服在冬天冻得瑟瑟发抖了,以后他也有爸爸了……
“啪——”和他想象中的感觉整洁不一样,房子里一片狼藉。
瓷器碎裂的声音和小孩的哭闹声刺碎了他脑海中的绚丽泡泡。
他的童年就只存在了幻想中的那一瞬。
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不记得是否有人指着他妈妈的鼻子破口大骂,不记得他妈妈是怎么低声下气的讨好,不记得最后是怎么安定下来的。
只记得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只记得那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鄙夷的眼神。
这么多年,他过得不像路松鹤想象中潇洒。
路松鹤有底气,不想回家就在学校旁边租房子,无论怎么无理取闹总会有人给他台阶下。
但他不一样,那个老头子不尊重他妈妈,更不尊重他。
一把年纪了该玩还是玩,路松鹤不爱回家,他不能骂自己的心肝,就迁怒于母子俩。
母亲只知道哭哭啼啼,一心想怎么才能生下一个“皇子”来。
仿佛只要生下一个孩子来就万事大吉。
回过神来,面前已经没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