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一家人吃过早饭,刘山便提了一筐桃径直往刘书生那头去,沈翠不放心,还是把刘怀玉牵上,一起跟了过去。
到的时候刘生荣正在上课,学堂里的学生并不多,本村的只有两个,其他的都是生面孔,孩子们正在念课文,听起来就响亮悦耳。
刘山和沈翠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但还是唤了刘生荣一声,把他叫到屋外说明了来意,刘生荣看着自己起过名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又长相讨喜,也是颇为喜欢,简单两句话便收了下来。
第一本书钱是十文,半年的上课钱是五十文。
刘山掏钱的时候有些犹豫,这一次的拿出的钱是把昨天的收获全给出去了。又看看妻子期待的眼神,孩子干净的额头,又是一声长叹,除了卖桃钱,家里的几亩地过几个月就要丰收,还有些菜也能出去卖,再加上一些积蓄,勉强够度日了。他也只能再去四处询问询问有什么零工可做。
刘怀玉直接留在了学堂里。
两口子回到家,把怀玉上学的事和刘实夫妇简单说了一下,只是隐去了钱数,刘实夫妇听到上学也有些不可思议,这不是他们所能负担得起的事情,他们沉默了一会。
刘实还是宽慰刘山道:“怀玉去上学我们也没什么意见,只是以后还是要辛苦你了。”
刘山回道:“父亲同意就好,我们家几代人都是贫苦的农民,怎么都得试一试。我有手有脚,这条路再难也得走下去。”
申氏倒是对上学没有什么追求,几口人嗷嗷待哺着要吃饭,分到她手里的钱本就少得可怜,她还得主管柴米油盐,到时候又是过的捉襟见肘,还是得挨埋怨:“又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沈翠对这件事的心气一直很重,这件事也一直是她在推动的,此刻听到婆婆这样说,只置气道:“大不了闲了我去给人家做些手工缝洗的活补贴家用,怎么的这个钱我也得赚到。”
婆婆也翻了个白眼:“哪那么好赚。”
刘金出去了,两个小姑娘乖乖地坐在一边,刘二杏看了刘一桃一眼,给她使了个眼色,刘一桃的嘴角也往下撇了撇。
沈翠不想理婆婆,转而去忙活自己的,孩子们和一家人换下来的衣服她得拿去洗了,但是心始终在出门在外的儿子身上,简单安排了点儿事:“桃儿,杏儿,你们弟弟还小,你奶奶做饭的时候,你俩一个人帮忙做饭,一个人去接你弟弟回来,啊。”
“那我去接弟弟。”刘二杏笑得甜甜的,对母亲说道。
刘一桃看刘二杏的眼光有些不可思议,她昨天才那么说的,今天又变了个人。
沈翠笑眯眯地摸了摸刘二杏的头:“二杏真乖。”
刘一桃继续去厨房帮工,路上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情,以前她觉得活着就是活着,只是简单的快乐,现在才发现,好像大家都没有那么简单,刘二杏总是在争一些东西,虽然有时候会让她不开心,但是似乎也有些道理,她好像有些分不清对错,以前有不开心,总是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现在她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始留意对面人的一举一动。
中午刘怀玉回来,大家又是一顿问一顿夸,刘一桃默默看着没有作声,但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沉默,等吃完饭,刘二杏用手肘杵了杵她:“哎,姐,我今天去学堂接怀玉,看见其他的学子,梳着整齐的发冠,穿着细布衣服,背挺得笔直,可好看了。”
刘一桃眨了眨眼,消化掉那些场景,不屑道:“那又怎样,怀玉不是也有一身细布衣服么?”
“那不一样,姐,咱们以后是要嫁人的。”刘二杏眼珠一转,又不想和她说那么多了,推推她“该你洗碗了,姐。”
刘一桃愣了一下,收拾碗盆去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晚上,一家人齐心协力,上树的上树,拿筐的拿筐,又收了几大筐桃子。
天还没亮,刘山夫妇和刘金就起来了,几人将桃子装上车,又拿麻绳系好,棉麻斗篷盖着,秤砣等杂物也备好,三人说笑间就准备出发了。
刘山率先推起板车,对刘金道:“金子,我先推一段,等会儿你再换我。”
刘金也是下定了决心,点点头:“行,大哥,就按你说的办。”
刘山常年干体力活,身上早已练出了肌肉,推板车虽累,但也还受的住,推了大概五公里,才停下擦汗休息,交给了弟弟:“金子,你试一下。”
害怕刘金第一次抬会抬翻,刘山特意在侧前方照看着,以防万一。
推车需要一定的臂力和平衡力,刘金虽不常干重活,但是身上也有一定的肌肉,所以还是能抬起来,只是这对他来说也异常艰辛,两臂上的肌肉瞬间爆发出来,血管在深麦色的肌肤上有了明显的突起。
但他并没有退缩,只是咬牙向前推,推了几百米便感觉肌肉异常酸胀,感觉撑不住,便提议歇一歇。
沈翠看着刘金这样子,赶忙让他停下来歇歇,其实她心里有些怨怼,家里余钱又不多,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