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不满的、屈辱的神情。余杀看在眼里,朝鱼寒生低语道:“这个九瀛,的确不简单。”
然而,虽然九瀛可以做到从容处之。仙门之中的其他人,却坐不住了。
尤其聂远水,论理,作为栖山的三长老他应该维护栖山的尊严,作为九瀛的师兄他应该维护九瀛的尊严。更不要说今日他们前来,代表的就是仙门。倘若仙门就任魔族这样轻视,那以后,就在魔族面前抬不起头了,“我仙门一众聚集于此,皆因在妖魔两族所创的缘网上吃了亏,这才想向魔君了解一些情况。魔君避而不见,是否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余杀嗤笑一声:“是又如何?不说仙门的尊者九瀛在魔君面前只是一个晚辈,就是整个仙门,在魔族面前,亦不过孩童而已。”
一时间,仙门众人噤声。
余杀这话不假,毕竟从三界史来看,确实如此。
聂远水道:“正因如此,我等才向魔族请教。难不成,魔族就这般吝于赐教吗?”
“仙门有心求教,我魔族自然也没有托大之说。”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容祭出现在半空,而后缓缓降落。
余杀与众魔将当即跪地:“参见魔君。”
鱼寒生也从轿辇上落下,落后半步,站在容祭的左后方。
明明是想见的魔君出现了,可仙门众人脸上却并无轻松的神色,反而透着凝重,摆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其实,这种警惕也由来已久。很多年前,妖魔两族试图阻止过人族修炼,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曾试图阻止过仙门的诞生。
鱼寒生看着眼前的景象,漫无目的地想,倘若海无涯也在,那么,仙妖魔三界的王者,差不多就都在这了。
三年时间,她不仅在修为上有所进步,在心性上,也成熟了许多。可饶是如此,到底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在这样的场面下,心情亦不免激荡。
可惜,海无涯大概率不会出现在这。毕竟,在世人眼中,这个昔日的狐族少主,早就被驱逐妖界而不知所踪了。
容祭继续道:“可我魔族,亦有我魔族的规矩。诸位聚众而来,无异逼我出来一见。既如此,若仙门有人能在我族圣女手下过三招,我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聂远水当即低声问九瀛:“可能探知到她的实力?”
九瀛摇了摇头。
聂远水:“该死!如今你我二人被他们架着来了,又受制于魔族。实在憋屈得很!此番若丢尽脸面,将来栖山和仙门要如何自处!”
闻言,九瀛往前一步道:“是我等考虑不周了。如此,少不得由我来领教一番。”
鱼寒生看了眼容祭,后者朝她微微点头。
鱼寒生于是也前进一步,灵力在她手中聚成一柄长剑,她欺身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九瀛劈去。
感知着这一剑的威力,九瀛设下结界将其他人庇护在内,自己则是足尖一点,飞跃出了鱼寒生的攻击范围内。
只这一招,鱼寒生就知道胜负了。
但是,说三招就三招。她寻找着九瀛的身影,发现对方的气息自身后传来,于是往后侧劈去。对方又轻而易举地躲过。
见此,鱼寒生收起剑,飞身而上,单手成掌向九瀛袭去。对方这次没有再躲,接下了她这招。
鱼寒生整个人呈倒立的姿态,在灵力的比拼中试图下压,可九瀛却纹丝未动。
鱼寒生凝着他的眸。
九瀛抬眼看她,一双眼因此略微睁大,流露出几分平日里很难瞧见的认真的神色。
在灵力的比拼中,鱼寒生的发拂过九瀛的脸侧,最终与他的发交缠起来。
说起来是切磋,可两个人都各怀心思,未尽全力。
点到为止,鱼寒生适时收手:“你赢了。”
九瀛眼皮微微耷下,鱼寒生的发正要从那借道而走。鼻尖传来奇异的曼殊沙华香气,他淡淡道:“承让。”
胜负已分,容祭信守承诺,道:“大先知离开魔界前往三界池前,曾留有一物于魔界崖底。你既赢了我族圣女,这一物,便可有缘者得知。”
聂远水问道:“那是何物?”
容祭道:“是构造缘网的重要一环,我想,会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
话毕,鱼寒生便感到后背一股力道将自己推入崖底。她猛地回头看去,只见容祭朝她无声道:“去吧,这是你的机会。”
而后,她便遁入暗无天日的万丈深渊。
仙门中人你看我我看你,尚不知容祭这话中真假。其中不乏有为情所困之人,二话不说一头栽了进去。
空中打斗的二人也停止了过招。
柳玉见鱼寒生进去,便也纵身一跃。
谭长老见此,更是紧随其后。
容祭看着犹豫不决的人,扯唇道:“魔族的王,从无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