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祭的视线也不断地在鱼寒生和九瀛二人之间来回,眼中闪过一抹微光,接着道:“既如此,本君自会信守承诺。”
魔族的王杖自他手中现行,容祭施法,将王杖高举,霎时间,所有通天石柱的顶端都朝王杖汇聚来一道光线,从天际看去,就如同蛛网一般。王杖极快却幅度极小的震动着,它悬在半空之中,引起了幡旗的回应。
三面幡旗纷纷自拥有者的手中离开,围绕着王杖迅速转动着。
古老的吟唱声响起,仿佛汇聚了无数魔族之音,容祭手中捏诀,巨大的法印生成:“大哉乾元,首出庶物!至哉坤元,万物资生。”
“生吾养吾,莫敢不从。”
“鸿蒙元祖,鸿蒙元祖!以吾血肉,祭之奠之。”
“鸿蒙元祖,听吾之音。”
“天机天机,呵!”
法印上出现层层叠叠的波浪,粗看去如同伫立着的一个个人身。
鱼寒生被这场景震撼得灵魂战栗,她看见另一头,所有魔界的子民,都如朝圣一般向王杖望去。
魔龙不再飞舞,而是匍匐。
柳玉也满脸凝重之意。
天空浮现巨大的光幕,光幕之中首先出现的是一张巨大的浮着金色光迹的人脸,有着如同石刻一般的质感。
这样庄严而慈悲的面容,鱼寒生只在凡间供奉神明的寺庙中见过。
“那是……?”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容祭道:“是最后一位神域之主。”
鱼寒生看到,光幕中,这位神域之主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容祭继续道:“神族陨灭了。”
随后,神域之主裂成石块,化为烟尘,整座神殿,也在瞬息之间消失,只留下一片废墟。
三界进入了漫长的寒冬。
天地间的灵气一夕之间似乎被什么吸收殆尽,魔族和妖族不仅无法修炼,连自身原本的灵力都消失无踪。在生机少得可怜的寒冬,妖魔两族的人只能出去觅食。
可许多人都有去无回,或许是被野兽吃了,或许是饿死、冻死在路上。
眼看族人凋敝,魔族的大先知联合圣狐族长老,叩问天道,历经七七四十九日,几番呕血,终于得到几分天机。
而后,作为代价,妖魔二族的王接连暴毙。这样的阴影,一直延续了数千年。
千年后,缘网形成,族人可互通音信。
沧海桑田,又过去千年,新的种族——人族诞生,灵气复苏,寒冬终于过去。此后,魔族大先知与圣狐族便隐于三界池中,极少面世。
容祭收回王杖,三面幡旗落入地面,沾染了灰尘。
他牵了牵嘴角,道:“看来,三面幡旗不过是记录了这样一段历史。”
仙门的出现,比人族还要晚上上万年,作为三界之中除灵族以外最新兴的一个群体,在面对这样的历史的时候,便也如同鱼寒生一般只觉自己渺小如尘埃了。
但容祭此话一出,谭虎却品过味来,毕竟在下头跟柳玉争幡旗输了的憋闷还没有完全散去,“难不成,魔君叫我们下去找什么大先知留下的东西,就是找回了一段过去?”
容祭倒也不否认,“为表谢意,我自然会给仙门一个交代。”
随着他的话落,一位身着紫色衣裙、半张脸上布满紫色纹印的女人带着数百个人一道从通道而来。
柳玉见状,跑到鱼寒生身边,“哎,这位你可认识?”
鱼寒生看着来人,摇了摇头,在这里呆了三年,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可确实没见过这样一个人。
柳玉道:“这位,说起来也是魔族的公主呢!”
随着容祭冷冷的视线瞥来,柳玉用扇面挡住嘴,轻咳了声,默默噤了声。
鱼寒生猜测也许牵扯到什么不便透露的王族秘辛,也便不好多问。可即便只是作为圣女的她,尚且能佩戴王冠,裙上能有魔族印记,可这个公主,却只是寻常魔族一般的装扮。这之中,想必大有说法。
只见那百人中有男有女,各个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
紫裙女人将人带过来后,朝容祭行过礼,随后向仙门之人拱手道:“听闻仙门贵客要来,魔君命我定要给诸位送上一些见面礼。”
“这些,都是我费九牛二虎之力,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之都是我能在魔族找到的所有涉事之人。”
女人右手执起一柄弯刀,头也不回地在划过半空。瞬间,那百人的脖颈处便浮现血痕,即刻毙命。
仙门哗然。
没想到魔界磨叽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干脆的时候又是说杀就杀。
也有人立刻进入半月缘,发现自己所联系的人确实显示退网。
一时间,众人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也有真心付出过感情的人,不禁痛哭出声。
有情绪激动者当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