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这一天,四阿哥在宫里日子不怎么好过。
原因是太子爷做妖了。
太子爷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如今是每逢初一十五,必要告假。
康熙爷多半时候就由着他去了。
看在四阿哥等阿哥眼里,起初是父子情深。
可渐渐的,阿哥们也就回过味儿来了,什么情深能由着二十多的儿子这么不务正业?
平常百姓家里的儿子到了这岁数,要是这么不上进,老父亲怕是也要给一顿好打的。
何况是皇子?还是太子!
太子是什么,那是储君,未来的天子,真的就这么蹉跎岁月了,做皇阿玛的不管,还放任自流?
何况,他不光是偷懒,每每初一十五,他是认真焚香磕头叩拜佛祖啊。
半夜就起来净身,然后焚香静坐默念经文。到了半上午,起来在写经文。
一整天时间,是不会离开小佛堂的。
做皇帝的,不是不能有信仰,但是绝不会这样信佛或者信道。
那么做太子的不是也一样不可以?
于是这一回,康熙爷生气了。
乾清宫外头,除了太子,其余十岁以上的皇子都跪着。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
屋里康熙爷怒不可遏的骂人,大意都是说汉人这些佛陀害人云云。
又叫人请索额图来叫他规劝太子。
“朕这般兢兢业业,日夜不敢懈怠。朕寄予厚望的太子,却成日里做这些荒唐事!”康熙爷气的摔了杯子:“你们去,将太子给朕带来!朕倒是要问问他,他这个皇太子是哪里做的不舒心了,竟是要成日里搞这些名堂!”
梁九功和李免忙应了是,梁九功看着,李免就去请太子来了。
李免出来,看都不敢看跪着的诸位阿哥,脚步很快的往外走。
从阿哥们面前走过去,下了台阶出了日精门,径自往毓庆宫走。
三阿哥碰了一下四阿哥:“去叫太子爷了。”
四阿哥嗯了一下,不敢出生。三阿哥也不敢再说话,怕被听见也是麻烦。
太子爷正在念经呢,手里的玛瑙珠子转的飞快,口中念念有词。
太子的贴身太监冯禄迎上来请安,也是拦着不许李免进去的意思。
李免一下就火了,声音提高:“万岁爷请太子爷觐见,你拦着我是做什么?莫不是皇上的口谕在你这里还行不通了?”
这话是丢给冯禄的,自然也是给太子爷听的。
屋里却没动静,念经的速度都没变。
李免真是愁得头大,这是太子爷,他也不能硬来啊。
“太子爷,万岁爷请您去呢!”李免加重声音。
屋里念经停滞一瞬,可很快就又继续了。
冯禄苦着脸赔笑:“李爷爷,主子他念经的时候不许人打搅,您叫也没用啊。”
“没用就不叫了?这是万岁爷的口谕!难不成我回去跟万岁爷说太子爷不听?”李免口气也不好的很。
屋里的声音总算是停住了:“你候着吧,孤这就更衣。”
“哎,太子爷,您可快着点,万岁爷等着呢!”李免心说,您再更个衣……万岁爷就更火大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太子爷换好常服出来了。
李免急的要跳脚可是没法催了,已然是打断了太子爷念经了。
一行人去了乾清宫,太子爷看了看跪了一地的兄弟们,他们都给他请安。
他说了一句免了就进去了,临走还留下一声叹气。
叹的叫兄弟们真是摸不着头脑。
“皇阿玛,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太子爷跪倒。
“来人,把李免给朕拉出去打二十板子!皇上的差事也敢懈怠!”梁九功上前道。
李免知道这是皇上有一口怒气,于是不敢说一句不,忙谢恩领罚了。
李免是万岁爷跟前的二把手,仅次于梁九功的人。
如今就在乾清宫外头,当着一众阿哥的面儿挨打,倒是骨头硬没叫出来。
殿中,康熙爷看着跪着的太子,一直都没叫起。
“保成啊,朕记得你小时候,三岁就能背诗,六岁就会骑马。到了十来岁,你已经拉的开大弓,能射到猎物了。”
康熙爷声音低沉,说不出的难过。
“朕对你寄予厚望,你一出生朕就册封你做了太子。你是太子,是皇太子啊!”康熙爷猛然将手边茶盏打落:“如今朕对你失望极了!”
“儿臣有罪,皇阿玛息怒,保重身子啊。”太子爷趴下去,一头顶地。
“保成啊,朕一手叫你习文习武,朕栽培你,信重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康熙爷似乎是冷静了下来:“朕,真的是伤心啊,朕痛彻心扉!”
“皇阿玛息怒。”太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