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性地摸了摸李折旋的后背,好像还把他当小孩子,但是配合男人高大的身影来看实在诡异。
她踮起脚揉了揉李折旋乱糟糟的黑发,哄了两句,然后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两人的唇齿交融在一起,李春昼睁眼给他一个眼神,不需要说话,李折旋便单手抱起她,让李春昼不需要再费劲地仰起头。
齐乐远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股别扭感涌上心头,虽然他本人还是个如假包换的处男,但小黄片什么的也不是没看过。
齐乐远有阅片无数的自信,但他依旧对眼前的这幅场景有些生理性不适。
让齐乐远感到别扭的不是他们接吻这件事,而是他们的接吻方式——一点浪漫缠绵的意味都没有,反而更像是野兽进食。
少年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吞咽着什么东西,他神情里看不出陶醉,但是吞咽的动作着实急切。
贪婪的、黏腻的、令人作呕的……
要是接吻能吃人的话,齐乐远真怀疑这个黑发黑眸的小子会把李春昼活生生吃下去。
荒诞感弥漫上心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齐乐远总感觉室内的烛光也昏暗了些。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齐乐远开始抵抗不住一只鸡的本能,昏昏欲睡。
忽然,李春昼推开了紧紧箍着自己腰身的少年,她憋得黑发凌乱,脸微微发红,从齐乐远的角度看过去,李春昼整张脸满布着粉红潮湿的气息,眼里也满是水汽,眼角软软地耷拉着,眼神没有聚焦点。
齐乐远看得喉咙一干,没有办法挪开视线。
黑发少年的呼吸声平稳不变,说话的嗓子倒是干干的,像是许久不曾言语,硬挤出来的,声音哑的人耳朵发痒,语调却有些奇怪,“春娘……我好饿。”
“还饿?我嘴都快被你嘬出火星子来了!”
李春昼抬起袖子擦了擦嘴,想起今天下午被二皇子按在怀里亲的事,心底压下去的火又窜上来了,于是握起拳头,迁怒一般往李折旋身上忿忿地砸了一拳。
李折旋没怎么样,倒把她自己的手给撞疼了。
尽管不是第一次被梁长风戏弄,她依旧越想越气,咬牙切齿地说:“……梁长风这个老东西!混蛋!总有一天我要——”
李折旋像个木头一样静静地听着,不带任何情绪和感情,只是安静地倾听,像个独属于李春昼的木偶,脸上神色顺从而呆滞。
尽管房间里没有二皇子的人在,李春昼依旧把骂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因为她知道梁长风的暗卫指定在自己身边三丈之内。
李春昼把房间内呆若木鸡的阿丽从窗户里赶了出去,让它去外面睡觉,刚一动,就感觉头发被扯了一下,她回头看过去,看到李折旋正跟在她身后慢吞吞地嚼着她的头发。
李春昼皱了皱鼻子,又捶了他两下,撬开他的嘴,命令道:“不许吃我的头发!”
李折旋老实地松口,低下头,尽管比李春昼高出不少,却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只是仍旧念念不忘地重复道:“春娘,我好饿。”
李春昼颇感为难,她的嘴都肿了,实在不想再用自己的唾液去喂养他,可是李折旋都饿得啃自己头发了,又不能放着不管。
最近几次轮回里,李折旋饿得越来越快,这种饥饿感好像是刻在他身体里的东西,能缓解这种饥饿感的办法屈指可数。
李春昼沉思片刻,撕开了自己手腕上已经微微结痂的伤口,递到李折旋面前,命令他:“喝吧。”
即使迎着烛火,李折旋黑沉沉的眼里依旧没有反射出任何光,像是深渊一样把所以光芒都吞噬下去,他用这双眼睛看了会儿李春昼递过来的伤口,低头轻轻舔了一下,李春昼手上的伤口就重新结痂了,甚至隐隐痊愈。
李春昼手腕上一片冰凉的滑腻感,从李折旋呆滞、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瞳中,她望见了一片化不开的浓黑。
李折旋声音缓慢地说:“春娘疼,我不吃。”
李春昼对视着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双眸,好一会儿,她歪头微笑,抱住他的头低声说:“那我再亲亲阿旋吧……大不了我多喝点水就是了。”
再次交换了一个绵长的亲吻过后,李春昼确认他暂时不再感到饥饿,又从床边的紫檀镶嵌玉宝船盒里挑出一支锋利的首饰,划开手腕上快要痊愈的伤口。
这道伤口已经被二皇子看过了,便不能这么不符合常理地消失,她把首饰上沾到的血液抿到手指上,然后又喂给李折旋。
看着他脸上餍足般的神色,李春昼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在浓黑的夜里,竟带着股奇异的母性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