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知道怎么开口好的,既他问起了,姚品娴牙一咬心一横,索性就趁势直接说了。
“今日臣妾一整日都和母亲外祖母她们在一起,无聊时,便也说起了往事。外祖母说,当年外祖父还在世时,有和她提过,在武帝年间,曾曾外祖奉武帝之命去平乱时,屠戮过贼军。而自曾曾祖父起后,裴家后人便一代不如一代,直到如今,小辈中,也就潮哥儿算有点出息。”
“可王爷知道的,潮哥儿虽品性纯良,但仿若天生缺了一窍一样,太过愚钝。”
“所以……臣妾想……”
前面是述因,姚品娴遮遮掩掩的,还算能表述完全。但到后面的提要求后,姚品娴就有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了。
魏王原一直在认真听她说话,忽见她变得吞吐起来,他不由朝人望去一眼。
“王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他语气恳切。
姚品娴猛吸一口气后,这才说:“臣妾想,裴家沦落至此,想必是上天对当年曾曾外祖的责罚。怪他杀戮太重,不留余地。所以臣妾想,可否能找到当年贼首的后人,好好待之,看能否化解这个恩怨。”
姚品娴说话的时候因为心虚,一直没敢去看某人。说完后,她也还是没敢看。就一直避开他目光,要么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的路,要么就垂着头看脚下的路。
她等了有一会儿,也没等到身边人开口说话的声音。正琢磨着要再说点什么时,魏王终于开口了。
“王妃信这些神鬼之说?”他声音低低沉沉,在这样静谧的夜晚,格外显得好听。
从他声音中,姚品娴没听出什么情绪来,她只能说:“本来也不愿信的,可很多事都很蹊跷,所以就半信半疑了。而裴家的这事儿……就当是臣妾想买个心安吧。哪怕不是因为有什么天罚,臣妾也想找到当年叛军首领的后人,好好安置。如此,也算是能买个心安理得。”
魏王闻声则点头:“王妃心地纯良,本王明白。”
姚品娴却在心中咆哮,明白就完事儿了?总得给点表示啊。
这个忙到底帮不帮,给句话行不行!
但魏王就像是没听懂一样,只说了那句话,就再没说什么。
姚品娴着实有些着急了。
她想着,话既已至此,也实在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所以,她就壮着胆子鼓足勇气直接问:“凭臣妾的一己之力,肯定找不出这个人来的,那王爷可否出手援助呢?”
魏王还是没说话。但过了一会儿,他却有些脸上没绷住,一时破功笑了一下。
一见他笑,姚品娴就知道,他方才那番作态,想来是故意逗自己的。
突然占了理儿,姚品娴立马把姿态拿捏得十足十。
“王爷!”她生气道,“你明知道臣妾很着急,也对此事很上心,你还故意装着不爱搭理的样子。臣妾方才可都担心死了,生怕王爷会不答应。”
“本王没说不答应,但也没说要答应。”他这会儿重理表情,又恢复了方才略微深沉的那副面孔,“本王……”
“那到底应不应?王爷还请给臣妾一个明示。”忽然占了上风,姚品娴应对的策略自然也不一样了。
方才没摸清他对此事态度之前,是万般陪着小心的。而此刻,她知道了他的态度,至少他对她的请求是不反感的,于是就作起来,开始理直气壮了。
魏王说:“既是王妃亲口提出来的,本王自是要答应。”
“但王爷也是有要求的,是吗?”一听他这样说,姚品娴立马知道是要交换的。
而拿什么去交换,她也很快就能悟过来。
其实,她有些后悔去和他一起看小人书了。本来是想着在家躲着避暑也无趣,不如二人一起快活快活。
可她实在是低估了男人对这种事情的持久和执着。
便是冷漠克己如王爷,也是有不能自已的时候。而天生自持自律的人若疯狂起来,是比本来就疯狂的人还要恐怖的。
但虽恐怖,却又莫名的令人心动和神往。
王爷学习能力极强,她现在突然的,就满脑子全是那些王爷如何如何对她的画面。
甚至如今,他每日下值回来,当着她面解个外袍的腰带,她都能多想。
而气氛烘托到极尽暧昧,虽还未明说,但彼此都能心知肚明时,他只要看她一眼,或是手指不经意碰她一下,她也会忽然呼吸凝滞。
都说男人好美色,其实很多时候,她觉得她也挺贪恋他的男色的。
魏王一时没说话,只是突然伸出手去,将姚品娴手攥握在了掌心。二人默默并肩走了一段路,等到入了内院后,魏王这才说:“王妃放心,你今日所言,本王放心上了。你想寻的那个人,本王会派人去寻。”
“那王爷今晚想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