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沈寒清心思看透了后,姚家便开始有所行动。
先由姚盛举把沈寒清邀请到家中来,之后再托词说老太太有许久未见到他了,甚是想念,然后引着他去老太太院儿里。当然,沈寒清被姚盛举领着去老太太那儿时,姚品妍已经等在老太太那儿候着了。
这算是,他们二人在时隔六七年之久后,第一次见面。
沈寒清原就是个霁月光风冷冷清清的书生,只是从前贫瘠,不免有些自卑。而如今,他连跳几级,已是圣上跟前的红人。
这些年,长了年岁,也长了见识,自然早不是从前的那个落魄书生了。
举手投足间,皆见身为权臣的气场。淡淡一个扫眉,漫不经心投来的一个眼神,皆是韵味。
姚品妍不得不承认,她原是对这位沈大人没抱多少希望的,但此番见了人后,她的确有被他如今的气度和风采所迷到。
果然,人一旦有权有势了后,气场是会变的。
而显然,如今眼前的这位沈大人,是她从身到心都愿托付终身的人。
思及此,姚品妍心中暗藏雀跃的同时,也颇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
而沈寒清,何其敏感和精明的一个人,早在姚盛举在饭宴之后突然提到老太太时,他就觉得不对劲。如今一来,果真在这里看到了姚家的这位大小姐,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姚家人,总算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来。
只是如今,未免迟了些。
那个黄公子,如今是横亘在他和姚家大小姐之间,不可逾越的一条鸿沟。
他从不在意她是否嫁过人,也不在意她心中是否还藏着一个别人。但他在意她对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能动情,都能许之终身。而在许了终身后,又能丝毫不留情面的将人抛弃,然后她转身就潇潇洒洒回了京。
这种感情,让他觉得很廉价。
而她那般轻易的就能爱上一个人,也是令他大失所望的。
似乎,她和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不一样。她不再是那个天真浪漫无忧无虑的少女,而变成了一个感情随便,狠心绝情的冷漠女人。
姚家虽窥探到了沈寒清之前的心思,但却不知他如今内心的想法。所以今日看似精心巧妙的布局,不免要大失所望了。
沈寒清没如姚家人想的那样,在看到姚品妍后,目光炽热含情。他还如往常一样,冷静又克制,沉默又寡言。
目光看过去一眼,也只是淡淡的。
淡淡的一瞥,再静静的收回。
然后,若无其事一般,他只是安静坐在一旁,简单和姚老太太寒暄。
姚老太太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她并不放弃,而是一直引着沈寒清把话说去姚品妍身上。
“记得当年,沈大人住在府上时,还给府上的几个丫头和小子上过课呢。孩子们小的时候不懂事,也就妍儿当年还算年长些,懂事点。当年,可是给沈大人添麻烦了。”
闻声,沈寒清却颔首礼貌道:“老人家哪里的话,姚家是书香世家,府上公子小姐们都很知礼,并不曾添过麻烦。”
见他不接自己的话,不提妍儿,老太太索性直接自己提了。
“当年那几个孩子,如今都长大成人了。过的好与不好的,都自有命数。别的人我倒不操心,唯独妍儿我是要多操心几分的。”
“妍儿这孩子命苦,遇人不淑,这才沦落至这番田地。若早知道那齐修言是那等人,我是死也不会叫妍儿嫁给他的。”
沈寒清面色微变,似是内心有所挣扎般。之后,他倒是抬起目光朝姚品妍看了过去。
并顺着老太太话道:“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日后必有好福气。”
老太太笑了,姚盛举也笑了。姚品妍则闻言站起了身子来,朝沈寒清福了下,然后温言软语道:“多谢大人吉言。”
姚品妍的事有了些眉目后,姚盛举高兴,偶尔的,会在裴氏这个继妻面前炫耀几句。
口中左一句妍儿右一句妍儿的,叫裴氏听多了心烦。
大姑娘若能得嫁良婿,裴氏也自会为她高兴。但她就是对丈夫这种厚此薄彼的态度不满。
妍儿是他闺女,娴儿就不是了吗?又何曾见他对娴儿这般上心过。
娴儿长大到二十岁,他几乎可以说是对其不闻不问的。即便这一年来对娴儿好了些,上心了些,那也是有目的的,他是想通过娴儿来讨好魏王。
这样不纯粹的父爱,不要也罢。
裴氏心中不舒服,过来王府时,少不得要忍不住在女儿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