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魏王忙完后回内院时已是深夜, 而这个时候,姚品娴仍还没睡。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本来是青菊陪着的, 但青菊见王爷回来后, 她就主动退了出去。姚品娴则拥被坐了起来,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高大男人。
这一路北上, 虽然一路上都是狂奔, 但夜间扎营休息之余, 魏王这个一军统帅和几位副帅及各路将军都是要进行军事讨论的。她晚上还可以睡个安稳觉,但他们却不行。
所以, 不过才月余时间, 这男人竟瘦了许多。
姚品娴看在眼中,也心疼。
他本就高大, 这会儿清瘦了后,更显高挑了。又是一身黑甲,哪怕是面对她时他面色已是柔和许多,但身上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度在。
“累了这些天,今儿就好好休息休息吧。”拍了拍床边,姚品娴邀他过来坐。
魏王在火盆边烤了烤手, 等身上暖和了些后, 这才朝她靠过去。
“怎么样?这里条件简陋,有没有不习惯?”他对她说话时, 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姚品娴如今挺依赖他的, 直接就主动靠去了他怀中。
“我觉得都挺好的。只要有你在身边,就什么都好。只是……”她本能蹙起了眉心,一脸的担心和忧愁,“只是我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他笑说, “从前比这严峻的时刻多了去了,不也挺过来了?别担心我。你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好。”
姚品娴知道他并没真正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但她想把一切告诉他,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五的存在,是不好对任何人说的。这种离奇的事,若不是她自己亲自遇到过,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而且王爷他……他并不是信神鬼之说的人。
所以,姚品娴思来想去,也只能含糊道:“说来很是奇怪,自随王爷出发北上后,就经常会做奇怪的梦。在梦中,有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年轻男子,我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能听到他对我说一些话。”
“我在想……会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梦中的这个人,会不会是拓跋骁?”
“拓跋骁的确是一身银甲。”魏王也觉得稀奇了,于是轻轻拧了眉心问,“你的梦中,他可说了些什么?”
他说什么?他在喊自己主人,在问自己还记不记得他。但这些,都是不好跟王爷说的。
所以姚品娴摇摇头:“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只依稀记得他大概的轮廓。穿银甲,看着很年轻,身形修长。”
魏王也顿感困惑。
姚品娴又道:“你驻守边境多年,和北狄的很多人应该都交过手吧?这个拓跋骁这么厉害,怎么从前都没上过战场?”
若他从前上过战场,那么王爷肯定会对其熟悉,也就不会此番应付起来如此的棘手了。
提起此事,魏王也是好奇的。
他英眉紧蹙道:“拓跋骁……是北国广宁王第三子,庶出,之前在北国极不受宠。而且,据打探所得,这个广宁王打从出生起就平庸无为,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随了其母的容貌了。在北国,也是个出了名的纨绔浪荡子。”
“只是不知道,为何转身一变,就成了深得北皇重视的王子了。而且还如此深谙行军作战之道,带兵有方,领军如神。”
魏王越说,姚品娴心中就越慌。
他这么厉害,想来肯定是小五没错了。
但小五又是谁?他真正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而拓跋骁……他之前口中的那个白鹤,又是谁。
姚品娴百思不得其解,夫妇二人各自怀着心事,皆安静躺下了。
一夜无眠。
魏王只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就起床穿衣走了。姚品娴其实也一直没睡,只是怕他担心自己,她才装着睡着了的样子。
一等他走了后,姚品娴就立即睁开了双眼。
总之已经是后半夜了,她也睡不着,躺着也不舒服,索性就起了。
青菊也是一夜都没怎么睡,魏王一走,她便推门走了进来。见主子也起了,她便过来伺候穿衣。
因天还没亮,起来后也没什么事,姚品娴便坐在火炉旁,拿了从京中带来的医书看。青菊见状,便挨在她身旁坐下。
等天亮了后,姚品娴则去了昨日约好的那家医药铺子帮忙做学徒。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选择了跟到这里来,就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是享福的。所以,与其日日在这里无所事事,倒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在医馆里做学徒,学点处理伤口、包扎伤口的浅薄医理知识,想来日后能有用武之地。
当然,姚品娴没透露自己的身份。既是有心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