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岑元子:“……”
她本来想不理的,可是用神识一探发现,隔个不久就震颤一次的银纸,居然都是同一个人,还是庆泽县那个小孩发来的时候。
纪岑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离开了席位。
然后就发现了一堆废话。
不过小孩写的还是挺好的,内容很引人入胜。夹杂在其中的心路历程,感情十分饱满,令人情绪也不由跟着字句一起一伏,就好像也置身其中,和他一起策划了这场坑富商钱的拍卖一样。
在看到褚照那么快就发现银纸妙用时,纪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不愧是慧提大师带大的,果然有灵性。
“岑元子,岑元子——”一女侍急匆匆地穿过云雾走来,“娘娘正在找您——”
本来打算回复一句话的纪岑顿了顿,便只回了四个字,然后便跟着那女侍,施施然又回到了宴会上。
次日一早,褚照醒来便看见银纸上回了“做的不错”,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
哼,谁让他是褚定安呢。
做出这些,也就一般般厉害啦。
家畜产品加工场的运转就需要人,如今开办了糖厂,需要的人手就更多了。靠被水淹了的庄稼没办法过下去的百姓,知道县太爷主持的两个场子需要人,便每个小家有商有量的,最后都各自出了人去做工。
褚照也不亏待他们,最低的工钱一日也有三十文,包午饭。对于百姓们来说,在灾荒时,能有个工,只要管饭就行了,万万没有想到县太爷不仅管一顿饭,还管给他们工钱。知道有的人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还特意将那些人登记起来,两天结一次,都按照如今二十文一斗的米价,折换成米给他们。
连无奈需要抛头露面去场里做活的女工也是这个待遇,褚照还特意叫衙役们时不时去巡逻,以免有人欺负了她们。
褚照的名声在庆泽县再次迎来一波上涨。
因为处理妥当,这次灾害并没有造成庆泽县伤筋动骨的局面。但青州境内其他同样受了暴雨危害的县就不太好了。
因为州府不肯上报减免赋税,地里又实在歉收,苛捐杂税无数,有许多活不下去的百姓,就忍不住跑了。
褚照揉了揉眼睛,看到城内衣衫褴褛、面如菜色的人,脸色铁青得厉害。
他转头问跟着的吏员:“本县明明让每个里长都好好将活不下去,就去糖厂和家畜产品加工场做工的事宣传给他们里的每一个人,这类人可以优先录用。为什么城里还有饿成这样要走不动路的人呢?难道本县的命令没有很好的传达下去吗?”
吏员们被县太爷的质问吓了一跳,连忙跑去问那些难民们是哪个里哪个村的人。
他们心里也忍不住抱怨,那几个贪酷的吏员到现在还在牢里关着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明知道县太爷最看不得有人对百姓克扣,居然还敢在这时候顶风作案。现在被县太爷撞见不说,还连累了他们。
只是吏员在问了难民来历时,彻底惊呆了。
“如何?”褚照看他们回来,沉着脸问。
吏员们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连忙说:“大人,他们说他们是从隔壁县来的。听到庆泽县有一个好父母官,在灾后好好实施救助措施,百姓们生活艰苦些但也能活得下去,便想来试试运气。”
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褚照:“……”
说的那么好听,不就是从隔壁县,也有可能是隔壁的隔壁县来的流民吗?
不过……
褚照转念一想,美滋滋起来,流民也不错啊!这也是人口啊!来都来了,他还能将他们拒之门外吗?
于是才闲下来没两天的县太爷,又开始马不停蹄地安顿流民。
就是运气不太好。
前脚安顿,后脚被参。
几个人口损失惨重的县,在知道人口都流失到庆泽县以后,怒不可遏,连起伙来参了他一本,告他抢夺人口。
知晓缘由后的褚照:“……”
“大人?”崔师爷有点担心,这还是大人上任以来第一次被参呢。
褚照倒是不担心。
“又不是我逼着流民来的,是庆泽县是个香饽饽,吸引着流民来的。怪罪不到我身上。何况那些个县有什么证据说本县安顿的百姓,是他们损失的人口?”
最后一句说的颇为厚颜无耻,但也有一定道理。
什么是流民?
流离失所,没有房契地契,放弃家园,也没有户籍证明的叫做流民。
褚照理直气壮地说完,就将此事丢到一边,继续思索徭役一事。
眼看着地里的麦子收割完了,百姓们慢慢闲下来。大周村那边的堤坝,完全可以开始修了。
“对了。材料采购的怎么样了?”褚照忽然问。
近来为了安顿流民也忙的晕头转向的崔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