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反正是要走一遭的。还不如堂堂正正住进去。”
褚照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着明直去牙行签了契约。至于影四,则兢兢业业为褚照查看起了村庄。
庆泽县县衙。
宋同知不辨喜怒:“你们的意思是,你们虽然派人去找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县令走去了哪里,所以找不到人?”
工房的吏员忍不住偷偷看了蒋典史一眼,蒋典史微微颔首。
这个吏员就战战兢兢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勘探水渠的地形就是这样——经常需要上山,找到水源。这样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想必大人带着他们,一定是到更偏僻的地方……”
“荒唐!”宋福成将茶杯重重搁在桌子上,斥道,“别以为本官看不出,你们就是这样搪塞本官的!”
崔师爷已经接到了粮庄里,褚家递来的消息。得知青州知州并不是真要跟褚家刚上,只是磨不过底下那群下属,这才敲打敲打他们家大人,崔师爷压根不怕这位宋同知发火,他的腰杆子梆硬!
他不卑不亢道:“大人何出此言?大人明知我们大人是为了百姓,不顾天气酷暑炎热,亲自上山勘探寻找适合挖渠之地。我们大人拳拳一片爱民之心,并非故意不重上官,大人为何不能体谅一下我们大人呢?”
宋福成气得牙都打起架来,他指着他们:“你……你们……好!好的很啊!”
“小民不敢。小民只是为我们大人,说出公道之话而已。”崔师爷垂下头。
宋福成望望崔师爷,又望望蒋典史还有那些显然串通好了的六房小吏,他们明显联起手来,不让他听到、看到、察觉到更多关于褚照褚定安的东西。
可恨的是,他还不能撕破脸皮!
束手束脚,越发拿这些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遮住他耳目鼻口的人没了办法!
蒋典史见宋福成气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这才站出来道:“大人神色看起来不好,不如去厢房歇息片刻?”
宋福成抖着手指指着他:“你们要把本官架起来吗?本官是郑知州亲自指派下来视察庆泽县的官员!本官乃从六品州同知!”
崔师爷掩下眼里的讥笑,也只是高了半级而已。何况这还是在庆泽县,一县百姓的父母大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庆泽县的县令褚照褚定安!
蒋典史倒是好脾气些,他道:“请吧,宋同知。”
两个威武雄壮的衙役上前来:“大人有何吩咐,以后可以指派小的们去做。”
宋福成看着那两个衙役,知道自己第一天没有反应过来,第二天就被这个姓崔的师爷还有那个蒋四海钳制住了。如今想做什么都不能做,他无可奈何,只能重重甩袖离去,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他日……
他一定要庆泽县的这批人好看!
“这样没问题吧?”工房小吏的心砰砰直跳,不断提醒他他刚刚经历了多风诡云谲的官场对决。
“能有什么问题。”崔师爷老神在在,他身上那股经年沉淀下来的老狐狸气质,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句句在理的,不是吗?”
蒋典史也哼了一声:“大人说过,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他宋福成明显就是来找我们庆泽县茬的!毫不夸张的说,整个青州,哪个县有我们大人做的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又何必跟他讲客气!”
蒋典史如今想起那张向他索要贿赂的老脸就来气,经褚照上任半年,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索贿过了。更别说宋福成一开口就是一万两银子!不然就不会帮他们庆泽县摆平青州那边所有人对他们的意见!
狗屁!
他们的意见值什么钱?
陛下的意见,朝廷的意见,百姓的意见,哪个不比他们更值钱?
这一认识,在未来圣旨接连来到庆泽县,帝王将赏赐如水赐下,嘉奖不断那日,让蒋典史越发深刻。从此以后,他更加铁了心的跟在简在帝王心的褚照身后此事按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