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方生颔首笑道,“我观二位公子仪容不俗,怎么也住在这样破败的地方?”
燕赤霞刚想说话,褚照便笑道:“试问破庙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方生一愣,随后也乐了:“安郎君也是如东坡居士那般乐观豁达之人啊。”
褚照谦逊:“比不得方郎君文雅。”
看着像个书生,实际上是个剑客,虽然粗中有细,但眼下实在听不懂读书人的机锋的燕赤霞:“……”
在屋子里说了一会子话,褚照和燕赤霞便告辞了。
“如何?”
“应该是普通人。”
褚照幽幽叹气:“这鬼怎么就不见冒头呢?本公子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好不好?”
燕赤霞想想庆泽县的摊子,也确实觉得褚照身上的担子重:“不然明天我们就按你说的,出门往北,找到那棵有乌鸦巢的白杨树,把尸骨挖出来?”
“这要是被发现了,怕是会引来树妖姥姥大怒。”褚照敛眉,“不过,若是真到了那时候,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孰料,次日一早起来,褚照便听到隔壁有呜呜的哭声。派明直一问才知道,原来不知怎的,今早闵氏起来,便看见自己的丈夫心肝被取出,横死在自己身边。
褚照:“……”
他大惑不解,转头问其镜:“这也说明此寺是有鬼的,那鬼不找赤霞也就罢了,怎么也不找我?”
其镜不太确定地给出一个原因:“……因为那女鬼也觉得自己美貌比不上少爷,所以不敢自取其辱?”
旁边刚好经过的燕赤霞:“……”
这主仆二人都是如出一辙的自信啊。
闵氏抹着眼泪,哭哭啼啼要去官府报案,褚照和燕赤霞没有拦着。
到了快午饭的时候,衙门才派人过来,但也只是记下了心肝被剖等情况。
闵氏哭着要他们查明实情,他们反倒不耐烦地说:“这里本来就是闹鬼的。谁让你们住到了这里来?自个运气不好,也别怪别人帮不了你。”
闵氏一愣:“这里……本就是闹鬼的?”
衙门的人道:“怎么?你不知道?这一带已经很久没人往这里来了。”
闵氏浑身一抖,尖叫声就从喉咙里破出:“是他们!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害死了方郎!”
衙门的人困惑:“谁?”
于是等褚照和燕赤霞等人捧着骨头回来的时候,就被衙门的人围住了。
闵氏满怀恨意走出来:“大人!就是他们!”
这换了谁谁不一脸疑惑?
褚照便看向旁边一个官差:“不知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些人这才从惊艳中回过神,那个被问话的官差道:“闵氏告你们杀死了她的丈夫。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等等。”褚照皱眉,“不是说那人是莫名其妙被剖了心肝死的吗?怎么说成是我们杀的?”
“不是你们还有谁!”闵氏尖声道,“你们真的好歹毒的心思!开了门,故意放松我夫妻二人的警惕,半夜却摸过来,将我夫君杀了!”
褚照啼笑皆非:“谁杀人是按照剖心肝的法子杀的?何况你夫君与我等无仇无怨,我等又为何要置你夫君于死地呢?”
他道:“若真要置你夫君于死地,昨夜我等大可不开门,让你们在外面冻死即可。可我们不仅把你们请进了屋,还用我们向邻家买的柴火,给你们烧了火,让你们免于冻死。如此义举,我等自认仁至义尽,为何这位夫人悲伤之下,要对我们倒打一耙呢?”
“你……”闵氏气白了脸,指着他脸口不择言地骂,“你生的如此下贱模样,指不定就是一只狐狸精!如今只是变作了男的来唬人!你以为我会被你蒙蔽吗?”
饶是褚照也无语了。
说不通道理,他便对衙门的人道:“各位官差大人也看见了,这位夫人并拿不出是我等杀了她丈夫的证据。所谓怀疑,也是冲着在下的脸来的,算不得真凭实据。”
顿了顿,他又道:“何况剖心肝杀人,一向是妖鬼所做。在下分明是人,又怎么会将方生剖心肝致死呢?”
衙门的人觉得褚照说的有道理,仵作却嗅了嗅空气,觉得弥漫着腐烂的味道:“你们之前去做什么了?”
不等褚照回答,这仵作就径自走到燕赤霞旁边:“你手上的布包是什么?”
褚照:“……”完!这下误会要大发了!
燕赤霞道:“是一具陈年尸骨。”
褚照难以置信,不理解燕赤霞怎么就直说了。
闵氏则大喜:“大人,他们去刨尸,我夫君被杀,必定也与他们有关!”
衙门的人也觉得有理,纷纷按刀。
褚照心中暗暗叫苦,正想着要怎么办,燕赤霞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块牌:“吾乃蓬莱岛的剑客,与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