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亚尔显然是对一个求死的人没甚兴趣,甚至觉得,保他一命也算折磨,所以大有放过白发男人的意思。
只要他自己趟过这段血路,黄亚尔也不计较现在是不是已经过了时候,反正这游戏自始至终,都由她一个人说了算。
黄亚尔刚才连着取了数人的性命,动作之快手法之巧,根本不给别人留反应的余地,现在八六一几个人还在状况之外,明明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老队员,此刻却居然集体懵圈了。
他们真的,旁观了一场杀戮?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做,什么人也没救着?
于是谁也没注意到,白发男人手里的镜片啪一下折作两半。
“求仁得仁,又何怨乎。”他喃喃自语,举起折断的镜片在颈前一划。
“喂喂——”陆霄离得最近,本能地跳起来捂住了对方的脖子。
可惜他下手挺狠的,这一刀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给自己留。
“无聊。”黄亚尔的脾气确实很奇怪,生气的点也与众不同。
这样不接受她的安排,摆明了与她作对的行为,她居然没甚反应,只是摇了摇头,接着抬手在大殿最里的王座上指了一下,点了把火。
“我们快走,走走走。”祁成和晕倒的午大庆一起靠着墙边坐着,看见不远处的火光后,赶紧起身招呼队友们过去。
大家身后的火势蹭一下蔓延开来,连两旁的水晶池子都点着了。
黄亚尔一扭头就失去了踪迹,丢下八六一几个在大殿里手忙假乱。
“不不不埋一下吗?”凌央指着倒在轮椅上的白发男人,“至少把他埋了?”
这待了两个小时,也算培养出了一点感情,莫名倒有些舍不得了。
“火葬,不是很好吗?”祁成找出之前的绳子给每一个人绑上,“埋什么埋,这连他乡都算不上,烧了说不定能魂归故里呢,埋土里了指不定就住在这了反而不好。”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午大庆现在是个昏迷的状态,而余下的其他人并不需要这种话来安抚。
“东西都拿好了没?”他最后确认了一句,带着大家逃离了火海。
大伙儿回到了蓝色的喜林草之中,花海小屋里,一切如常,连那个脑袋都还在原来的地方。可怜的林适因为腿脚不方便,两个姑娘又不敢出来,所以在大厅的凳子上坐了一个下午。
他看到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沉重,也就很识相地没问他们都去哪了,为什么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晕了一个人,只是乖乖地任由蒋迫抱起来先安置在外头的阳台躺着歇息。
季丁辰的尸体被他们用被子裹了起来,大家交换了一下意见,决定趁现在宫殿里的火还没烧完,让先遣队的人整整齐齐一块儿离开。
凌央和蒋迫就又跑了一趟,把尸体送走,大火已经将整座宫殿吞了个干净,得亏凌央这把运气不错,到达的地方是宫门之外。
他们放下尸体后也没多停留,重新回到小屋的时候,躲在里屋的两个姑娘已经出来了,正准备给大家做晚饭。
蒋迫去给林适换药,辻栢杄和祁成在拖地板。
午大庆还没醒,和林适一样躺在外头的阳台上晒月光,陆霄没干活的意思,把在灵堂里收集的先遣队名牌拿了出来,摆在桌上翻看。
“这是黑头发的。”他见凌央靠过来,便拾起了其中一张名牌给她看,是那个白发男人的卡片。
他叫萧佐,以前是黑头发的没错,这倒没什么稀奇的,以前的他肯定也不用坐轮椅。
“啊对了,迫迫,你爸……”凌央往外头跑了几步,她突然想到了蒋迫的老爸。
“嗯?”蒋迫转过来,表情有些不安。
“喂喂喂,别在这种事情上停顿,你爸没事,就是伤了腿,坐了轮椅。”祁成正好在擦大厅的地板,赶紧把头探出去解释清楚。
凌央点点头,“对,不算严重,而且没事的,你老妈去照顾他了。”
“……那才有事呢。”蒋迫能预见这件事会如何发展。
他家的父母,关系一直都是不在一块的时候,互相念着彼此的好,一见面一相处就能瞬间相看两厌。
大家聊天的兴致都不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半个钟头,终于可以吃晚饭了。
花海这边的夜晚来得慢了些许,或许是因为此处是夏季的原因,而宫殿那头好像是秋天的模样。
至少整个思域的时间是完全相同的,但天亮和天黑并不一致,蒋迫说往前两块子域,有一处地方是永夜,在大白天去也是黑漆漆的光景,在临界线看很有意思。
不过多有意思的场面,八六一现在都提不起兴致看,这顿晚饭吃得异常安静,几乎是这么多年来大家吃得最没话的一顿了。
整个下午的经历太过杂乱,开始得很突然,结束时更是随意,他们连那宫殿到底是哪一位宿主的思域都没搞清楚。但它肯定不寻常,因为那里和花海一样,也没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