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魏宇注意到,腰间别刀的江湖人的确多了不少,身上带着一种寻常人没有的肃杀气息。
没见过血的人,很少有这种气质。
魏宇听褚云天吩咐,略作易容,顶一张斗笠,倒也像个年轻江湖客,他低头跟在褚云天身后。
一直到牵马,倒也安全。
估计没人料想到,手染无数鲜血的悬赏犯会堂而皇之走在大路,尤其魏宇不是独行,便更不会惹人注意。褚云天和魏宇各自上马,很快骑马出城。
魏宇心中的紧张稍微放松了点。
突然,一骑从前方过来,赫然是个精壮汉子,穿着件贴身的劲装,那人看到魏宇二人,忽高声道:“褚兄?”
“……梁兄?”
褚云天也满心紧张,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挤出笑,拱手道:“好久不见,竟在这里相会了。”
“是啊,快十五年了吧。”
汉子拉住马,注意到身后的魏宇,挑眉道:“褚兄这是带了个兄弟?”
“不是兄弟,这是我儿子!”
褚云天眼珠子一转,笑道:“这是我大儿子,梁兄,你以前还抱过他呢,犬子怕生,这两日便领他长长见识……尘儿,你还记得梁伯伯么,还不打个招呼!”
“伯、伯伯好!”
魏宇心底忐忑,连唤了声。
梁姓汉子见魏宇躲躲闪闪,本有些狐疑,听到这话,顿时大笑,道:“原来是褚飞尘啊,我说怎么眼熟,转眼竟这么大了,尘儿,还记得梁伯伯以前抱过你么?呵呵,我家娃也快这个年纪了,你可以多来伯伯府上玩啊。”
“还不应下?”褚云天哼了声。
“是,谢谢梁伯伯。”魏宇忙点头。
“是了,不知梁兄怎会到此?”
褚云天不动声色,道:“我适才听说有位杀人不眨眼的小子逃到了这里,有不少好汉都过来了,如果我没猜错,梁兄也是为了此事吧?”
“知我者莫过褚兄啊,梁某平生别的不会,就学过三五年武功,朝廷很少会悬赏这么多银子,梁某怎能不心动啊?褚兄肯定不在意这些小钱。”
“不是不在意,是安全重要。”褚云天似不着急。
二人又寒暄几句,最后还是梁姓汉子拉了拉缰绳,拱手告退:“好了,听褚兄说,有不少人已经先梁某一步了,梁某便不继续逗留了,褚兄,改日再聚。”
“是,希望梁兄马到成功!”
褚云天也是拱手,目送梁姓汉子进城,方才拉动缰绳,飞速远离城镇,魏宇看得惊心动魄,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褚云天再不停顿,一路奔袭!
一骑渐行渐远,夜深人静时,魏宇感受着马背颠簸,终于忍不住问:“褚大哥,你我萍水相逢,素无瓜葛,何必要为了我冒这个险?你若要银子,我都可以给你。”
“我不能白拿你的银子。”
褚云天先是一笑,而后沉默片刻,这才低声开口,声音带着自嘲,“魏兄弟,我刚才也并不全是胡话,我有两个孩子,大娃娃与你一般大。我本想拒绝你,只是我忽然想到,倘若我家孩子遇到跟你同样的状况,谁来帮他?”
他顿了顿,幽幽道:“说来好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若拒绝了你,若不帮你,日后我家孩子遭遇劫难时,也无人为他呐喊……魏兄弟,你便当我想挣这份钱吧。”
“……”
魏宇心神大动,陷入久久寂静。
弹指间,五日一晃而过,魏宇二人惯例保持警惕,找了块天然的山洞,各自走了进去。
这五日里,他们要么就地歇息,要么连夜赶路,而昨夜二人并未停留,连夜赶路,今日无论如何都得睡一觉,否则褚云天或许没事,身体弱些的魏宇肯定一命呜呼。
其实,经过五日赶路,早已远离运天府,发生在运天府的案子,很难波及在数百里之外,实际上,这两日路过的城镇,已没怎么看到悬赏告示了,一切风平浪静,而他们身在山中,不远处有个城镇,也有客栈。
只是出于谨慎,褚云天表示最好别入住,魏宇人生地不熟,也没这些经验,一切听褚云天安排。
前几日,褚云天还将到手的银子交还,说待到送达之时再归还,魏宇拗不过,暂且放入怀中。
“魏兄弟,还是跟往常一样,我们吃点苦,天微亮便得起床,此处已是沧州边界,不出三日,你我便能到渔城。送你回到家乡后,一切便都看你自己了。”
各自找了个睡觉的地,相较前几日,褚云天的状态明显放松了许多,却也没忘记嘱托。
他哈了口气,脸上满是笑意:“待送你回去,我便马上回去了,这一路平安,我们的运气不错,只希望家里人不要太怨我,呵呵,早些歇息吧。”
魏宇坐在山洞角落,连连点头。
他将行李放下,面上是说不出的疲惫。
连续五日奔袭,魏宇病弱的身体难以承受,早就超出极限,只是性命攸关,这才不敢耽误,硬生生扛了过来。联想到逐渐接近的渔城,魏宇也不禁欣喜。
到了这里,悬赏的事情应该不用担忧了。
自己能安然抵达,褚云天也不会被拖累,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魏宇秉着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