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到那些家伙了?”亚历山大端着整块水晶雕琢成的杯子,漫不经心的摇晃着杯里琥珀色的威士忌,这是他刚刚从法国得到的回报——法国魔法部的进展更为顺利,露易丝和乔治已经在魔法部占据了一席之地,现任法兰西魔法部长夏尔·斯坦普算是亚历山大所见过众多纯血巫师之中最为开明的一个。
约书亚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是啊,见到了其中一个——你知道我的意思,亚历山大。”
“拉斐尔现在在哪儿?”男人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无声的扯了扯嘴角,他当然知道拉斐尔去到魔法部就会见到其中一个——甚至他也知道她见到的是哪一个。
魔法部首席傲罗之一的塞巴斯蒂安·萨鲁昨天前往德国解决了一个火灰蛇党操控的非法贩卖火龙据点,在场的革命党成员传回来的消息里罕见的用上了“绝对不想”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当时的场面。
亚历山大对于这位以心狠手辣著称的傲罗到底干了什么不感兴趣,他更多的想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对革命党之后推进的目标造成影响。
不过这也证明拉斐尔今天不会在魔法部见到这位萨鲁先生,那么能见到的只会是出身冈特家的那一个。
“她说她去老地方...不过现在我们都回来了,她大概也回来了?”约书亚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他微微皱眉,斟酌着词语说道,“这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情,让她一个人待会儿。”
“不,这和她的事情无关,我当然知道。”亚历山大笑起来,他把酒杯放回桌上,略微松开了自己的领结,然后才摇头说道,“有其他的事情,顺便转告大家收拾东西,我们准备搬回暮色庄园,所有的文件和资料都要带走,尤其是部分线人一定要通知到位。”
“明白了。”约书亚点了点头,迅速的从书房侧边的门消失。
亚历山大沉默许久,才终于吐出一口气,从另一边的门走出,沿着螺旋的楼梯往上,然后停留在禁闭的桦木大门前,停顿了片刻才伸出手敲了敲门:“拉斐尔,你在吗?”
“请进。”女人的声音说道。
他推开门,只看见银白色的月华自窗外透入,穿过轻薄的白纱落在窗前柔软的浅栗色沙发上,拉斐尔只穿着一条单薄的白纱裙子蜷缩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本黑色硬皮封面的书。
“有什么事吗?”她平静的抬起手,手指动了动,将悬挂在墙上的法兰绒披肩召来裹上,顺便给亚历山大召来一张凳子。
亚历山大没和她客气什么,他笔直的坐在那张软凳上,视线扫过书的硬皮封面,挑起眉毛有些意外地说道:“我以为你把它们全都丢掉了,毕竟你当时无法控制自己......现在感觉如何?”
那不是一本书,那只是一本有着硬皮封面的相册,册子里装着的是一封封信,羊皮纸信封上用或潦草或整齐的暗绿色墨水写着塞巴斯蒂安或者奥米尼斯的名字,最早的几封信上甚至还盖着霍格沃茨猫头鹰塔的信戳,和其他信的整洁不同,显得皱巴巴脏兮兮的。
是拉斐尔还在阿兹卡班的时候应当收到的信。只是阿兹卡班这个地方从来没有什么人道主义的要求,狱卒们把这些带着祈求和安抚的信当做笑料,随手丢在保管室的一角。
他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拉斐尔专门去了一趟,将它们带走。
顺便请那个嘲笑得最大声的狱卒享受了一道阿瓦达索命咒。
“多谢款待。”她面无表情地对尸体鞠躬,像是舞会散场时应当有的礼仪。
拉斐尔轻轻地笑了一声,她抬起眼有些疲倦的看着亚历山大,摇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留下它们,如果不是它们,我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谁说的清楚。我很好,你应该不是为了来关心我的状态的,想问什么?”
“奥米尼斯·冈特和你说了什么?”亚历山大直接地问道。他最喜欢的就是拉斐尔这一点,她清楚的知道规则,并且懒得堆砌毫无必要的寒暄来确保他们之间的关系,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总归好过愚笨者,尤其是这个聪明的女人身上有致命弱点的时候。
“什么也没说,至少和魔法部动向相关的事情他没有提起,但也说的足够多了。”拉斐尔抱着那本装满信封的书册站起身来,指尖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弧度,四柱床下滑出一个硕大的箱子,沉重的盖子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堆满了同样的书册。
她将怀里的那一本放进去,直起身拍了拍手。
沉重的大箱子颤抖了一下,啪地一声消失了。
如果不出意外,它很快就会出现在暮色庄园之中拉斐尔的卧室里。亚历山大面不改色,他略微挑眉看着拉斐尔的眼睛,缓缓地说道:“足够多?”
“法瑞斯·斯帕文很忌惮我,但暂时不想和革命党撕破脸,否则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奥米尼斯来威胁我——他们俩和我关系匪浅这件事不是秘密,有心去查就可以从菲戈教授嘴里得知我们三个人曾在霍格沃茨里形影不离,后来我去了阿兹卡班。”拉斐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