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曦透过窗纱落在床前的时候,拉斐尔仍然沉睡着,她许久没有这么贪恋过柔软的床铺,好像只要被温暖厚实的被褥包裹着,就不会有任何烦恼可以侵扰她。
她睡得安稳,梦境难得的是一片平和的漆黑。
也因此女孩的眉心舒展,半张脸都埋在她的被子里,呼吸中充满了芬芳馥郁的百合花香。
奥米尼斯闭着眼睛,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保持现在的状态直到他不得不因为某些生理原因而起床,他紧紧地贴在拉斐尔的背后,将自己的脸埋在她柔软的长卷发里,嘴唇掠过女孩滚烫的后颈。
“英格兰南部...够远的。”塞巴斯蒂安低声说道,他小心的用掌心捂着拉斐尔的耳朵,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声音打扰到沉睡的女孩,“你告诉亚历山大了吗?”
“是,他一样被调开了,希望革新派的人能够做足够的准备。”奥米尼斯同样低声回答道。
他们俩一前一后的将拉斐尔裹挟在他们的怀抱里,塞巴斯蒂安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指卷着拉斐尔的银发把玩,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调开?哪里?”
“法国,莱斯特兰奇家族想要和他面谈法国魔法部的一些事宜,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奥米尼斯平静地说道,他仍然闭着眼睛,半晌才缓缓地叹了口气,“我真的不想现在......我们已经分开的够久了。”
“难道我想?”塞巴斯蒂安嗤笑了一声,怀里的女孩似乎察觉到了胸膛震颤,于是不安地动了动,他立刻闭上了嘴,放过了拉斐尔的头发转而拍抚她的脊背,直到她重新放松下来陷入沉睡之中。
一时间屋子里没人再说话,只有壁炉里火焰燃烧之后的噼啪声,塞巴斯蒂安收回左手,将它举起在眼前——原本残缺的无名指和小指位置被银白色的金属取代,镂空的魔纹被银蓝色的、流淌着的魔力填满,在他的指根融合得完美无缺,塞巴斯蒂安原本以为古代魔法制作的产物都需要制作者不断的维持,但拉斐尔告诉他不用这么麻烦。
妖精魔银可以很好的将魔纹的效果融合,塞巴斯蒂安自己就可以驱策义肢活动。
这就是她给他准备的道歉,女孩垂着眼,和十五岁的时候一模一样,抿着嘴唇,手指无意识的揪着衣摆,轻声地说道:“抱歉......如果我那天到的快一点,你就不会......”
“这不是你的错。”塞巴斯蒂安打断了她,义肢刚刚和他的皮肉镶嵌在一起,疼痛让他额上全是冷汗,但他仍然死死地抓着拉斐尔的手腕,迅速果断地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这不是你的错,拉斐尔。”
木柴在壁炉里发出一声爆裂开的炸响,奥米尼斯动了动,然后终于松开手从床上滑下来,随手扯过自己的衬衫穿好,头也不回地低声催促道:“塞巴斯蒂安,我们该出发了。”
“我真的不能直接去把法瑞斯·斯帕文解决掉吗,冲进他的办公室然后把那些卷宗全都找出来丢给你。”塞巴斯蒂安抱怨道,他收回手从床的另一侧跳下来,一边抓起自己的裤子套上,一边看着奥米尼斯将被他们掀开点的被子重新盖回去给拉斐尔掖好,“革新派要是想配合就更好了。”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们得到了那么多的支持,法瑞斯·斯帕文也不得不以和他们签订合约的方式来拖延。”奥米尼斯将领带套上,略微调整了一下领口的位置,把暗绿和银蓝交缠的领带夹带了上去——这就是拉斐尔说的礼物,他和塞巴斯蒂安都有,制作略微有些粗糙,显然看得出来这是拉斐尔自己打磨的东西。
塞巴斯蒂安再次哼笑了一声,他当然知道——以革新派的某些行为来看,他们的确算得上是个黑巫师组织,毕竟革新派里的所有人都并不以使用黑魔法为禁忌,包括不可饶恕咒,他们唯一被要求的只是不能以阿瓦达索命咒肆意杀人,仅此而已。
但革新派在众多的巫师里并不像是火灰蛇党似的臭名昭著,相反,在很多麻瓜出身的巫师之中,能够加入革新派甚至是值得被夸耀的事情。塞巴斯蒂安还记得之前因某个任务路过霍格莫德的时候,在猪头酒吧里借着喝一杯的机会听到了不少对革新派的赞誉。
尽管这些话对魔法部里那些在威森加摩占据了一席之地的先生们来说,简直是要求他们品尝猫狸子的大便一样大逆不道。
“我们会很快回来的。”奥米尼斯偏过头看向拉斐尔的方向,他没有拿着魔杖,视线里一片纯粹的黑暗,但他却仍然轻声地这么说着,好像笃定了拉斐尔这个时候醒着。
塞巴斯蒂安穿好了外套,领带挂在他的脖子上垂落下来,他也没有心情去好好系一个温莎结,只是单膝跪在床沿上,凑近拉斐尔在她的前额上落下一个吻,低声坏笑起来:“没错,我们一定会记得早点回来参加我们自己的婚礼。”
“......快滚!”原本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拉斐尔骤然出声,她猛地缩进了被子里,连泛红的耳尖都没有露出半点,像是打定主意要做个合格的蛋糕卷。
塞巴斯蒂安再也忍不住哈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