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的大鼓声传来,下阿图什的城门轰然打开,当先出来的是一队队穿皮甲的轻骑兵,他们手持长枪,身背六斗马弓向两边散开,这是去断张昭等人后路去了。
紧接着,就是无数身穿各式扎甲、锁链甲、锁子甲、嵌入式铁片皮甲的铁骑,其中甚至还有几百骑人马俱甲的甲骑。
他们拿着长枪,马侧挂着短斧、铁锤等,背上的弓从长长的弓身来看,是属于重甲骑兵专用的硬弓。
这些重甲骑兵出城后并没有一窝蜂的直接冲向已经列好阵的奉天军,而是开始按照令旗和认旗集合,甲士也从战马上下来,开始牵着战马来回缓慢走动,让马儿热热身。
其中几乎没有着甲的大量轻骑则骑在马上来回奔驰,把战场弄的尘土满天,生生制造出了一种千军万马的架势。
他们甚至还会一二百成群,在几百米外试探性向前冲锋,配合着嘴里的呜哇乱叫,不断恐吓着叠阵前的长枪手,把紧张的气氛一下就传递到了奉天军中。
‘哐当!’张昭一脚踹倒了一堆放在叠阵中的箱子,里面各种金币和银币哗啦啦的滚落得满地都是。
有萨曼王朝的银币,有喀喇汗的宫廷金币,甚至还有不少上百年前的萨珊波斯金银币,都是从疏勒城王宫中搜刮来的。
此时被上午的阳光一照,顿时四处金光闪闪,周围的三教义从和神机都乃至于阗宫卫的目光,都被这些财宝给吸引住了。
“山猪儿!告诉后面的人,你这次打破疏勒,得了多少好处?”
张昭骑着白马在阵中来回奔驰,他手里的长槊杆,轻轻敲了敲一个憾山都的甲士喊道。
山猪可不是指家猪,而是指野猪,山猪儿也人如其名,肤色黑褐,五短身材,但极为壮实,那大肚腩加上粗壮的四肢,一看就不好惹,在憾山都的甲士中,都是颇有勇名的。
“回郡公!山猪儿这次抢了两个回鹘小娘,金币二十枚,银币没算,反正有两大箱子,还有两匹好马和五匹驴子!”
山猪儿满脸笑容的叫嚷了起来,他原本是沙州寿昌军一个马弓手,苦哈哈的一年到头也存不下几个钱,娘子更是别想。
可才跟着张昭一年多,他就抢,呃!不!他就有了两个小娘子,存下了上百贯的财产。
在奉天军他连火长都不是,可一回了家,那就是老爷了,想吃肉就吃肉,想吃白面就吃白面,两个娘子把他伺候的跟神仙一般,所以他把张昭看得比他父母还亲。
“马杀才!你也说说,你个狗东西得了什么好处?”张昭又把长槊杆敲向了另一个憾山都的甲士。
马杀才是个高个子壮汉,原本是祁连山上的悍匪,猿臂善射能左右开弓,骑术精湛,来去如风,是葛咄马贼团伙中除了白从信以外的骑射高手,跟了张昭以后,他成了游奕军的队正,立功受赏无数。
“回郡公,杀才这次也抢了两个小娘,不过杀才不想要她们,某想跟着郡公打回中原去,郡公可别忘了,你说过要给杀才娶个五姓七望家娇娘的。
至于金银,某马杀才,就没看上过哪些俗物,反正从跟着郡公起就没缺过,没了就找你拿!没了就找你拿!哈哈!”
“你他娘的要求还不低啊!五姓七望,老子自己都没娶到呢!”张昭哈哈一笑,周围的士卒也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老子既然答应过你,那就一定会做到,你马杀才纵横安西,战功无数,配得上个五姓七望的小娇娘。
放心,等回了大唐,你想娶谁家的就娶谁家的,谁他妈敢说不嫁,老子就带着神火雷把他家大门给爆了!”
周围的士卒又是一阵哄笑,笑声中,张昭来到了一个于阗宫卫强弓手面前,张昭认识这个家伙,从疏勒城下第一战开始,他就跟憾山都的甲士一起作战了。
“婆摩挲多,你怎么样,在疏勒城得了什么好处啊?”
婆摩挲多把胸膛一挺,“婆摩挲多没去抢小娘,但在喀喇汗的王宫中,找到了我的白玉儿。
我的白玉儿是鸦儿看最美的鲜花,三年前,她被喀喇汗人抢走了,本以为某再也见不到她,没想到佛陀,不!没想到郡公又让我们相遇了,我抢了两箱子银币,打完仗就可以和白玉儿永远在一起了!”
说着,这个高个子于阗宫卫眼睛里都在闪着光,这十几年来,喀喇汗人仗着来去如风,可把鸦儿看一带的于阗人给骚扰的够惨的,这是个未婚妻都被掳走的可怜人。
“那你记住了!只要你英勇杀敌,老子一定亲自给你主婚,再给你在鸦儿看买上一套大院子!”
张昭轻轻敲了敲婆摩挲多的胸前扎甲,随后抛出一枚金币。
“这个算老子提前给的贺礼!”
“真悟阿罗缓,大慈父可曾让你在疏勒城破后有所收获?”
阿罗缓是摩尼教僧侣的俗称,真悟阿罗缓有着标准的回鹘人长相,现在作为三教义从的一员,在张昭的叠阵中充当弓手,他双手捏了一个火焰形状,对着张昭一弯腰。
“包黑头巾的杀害了我父母,蛊惑了我的兄弟,在疏勒城,某找到了当年的暴徒,一一送他们下了火狱,连某那不肯悔悟的兄弟也一并送进了火狱!
真悟不要小娘,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