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开始换上他的金盔金甲,琼热多金迟疑的看了张昭一眼,忽然就把身上的棉甲给脱了下来,继而扯着嗓子喊旁边的蛮熊。
“狗入的,快来帮某着甲!”说完,看着远处开始缓缓加速的三千党项骑兵,琼热多金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他回头看向张昭。
“大王身负天下兴亡,不宜再这样冒险,某愿着金甲,吸引党项人注意力,请大王督锐卒攻其后,一举破之!”
此刻,张昭身边只有两个都六百人的憾山都亲卫,不过都是悍将,蛮熊、顿珠等人都在身边。
这也是张昭敢放党项骑兵过来的原因,他有信心能扛得住。
不过琼热多金不这么想,他觉得张昭一点险都不能冒,而且党项骑兵来的迅勐,如果由他带两百人硬吃一波伤害后,解决起来就会更容易。
张昭迟疑了一下,然后蛮熊和顿珠就把他的金甲扒了下来,开始给琼热多金穿上。
张昭也没有反对,只是轻轻拍了拍琼热多金的肩膀,随后自己也开始把琼热多金的棉甲穿上。
拓跋崇德很鸡贼的饶了一个大圈,看上去他是要去跟慕容信长他们缠斗,但走到一大半的时候,突然加速绕圈,甩开了周围防备他们的归义军骑兵。
而同时,李彝殷也将手头不多的预备军也投了上去,归义军当面的压力陡然增大。
如此纷杂的战场上,人人都忙着对付对面的敌人,并没有多少人看到党项骑兵绕过他们往张昭而去了。
三千党项骑兵来的很快,张昭所在地方,是靠着白盐池的一个小山包。
背后就是碧波荡漾的湖水,面前是大大小小的盐池,还特意挖了一下,能勉强起到一个壕沟的作用。
拓跋崇德抬头看去,张昭的亲卫分成了两边,一边大约两百人,一边约莫有三四百人,互相为掎角之势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过象征着主帅的大纛和张昭标志性的金甲,在人数少的那一边。
拓跋崇德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因为少的那边山包地形更陡峭一些,方便防守,但地方不大,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法多布置人。
拓跋崇德也不废话,把手中长槊一指。
“着金甲者是蕃贼韩王,擒杀此贼,赏万金,封刺史!”
定难军的刺史,可不是归义军的刺史,定难军的刺史就是民政、军事一把抓的小号节度使。
赏格一出,跟着他来的党项骑兵眼睛都红了,这就是一步登天啊!
在这种巨额赏格的刺激下,什么盐池中有坑,什么恐损战马,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震天的欢吼叫声中,两千多党项骑兵排成三排,直接往只有两百人的山包勐冲过去。
至于归义军人多的另一面,只有数百人做象征性的骚扰,他们甚至不惜把后背放给这一边的归义军,看起来就是要一鼓作气擒杀张昭。
这山包说是地形陡峭一些,但那都是相对而言的,整个白盐池周围都是一马平川,这个山包也不可能有多陡,骑兵仍然可以冲上去。
箭如雨下,状如癫狂的党项骑兵,跨过了周围大大小小的盐池,无数战马骑士惨叫着倒下,将盐池的盐水都给染红了。
憾山都手中看着是弓,但其实是跟弩一样的神臂弓。
神臂弓的威力,哪怕就是射甲骑,也是每射铁马应弦而倒,更何况这三千党项骑兵只有不到一半有甲。
加上憾山都的勇士都是箭术高超的勐人,党项骑兵的伤亡在一瞬间,就被放到了最大。
拓跋崇德采用的是阶梯式冲击法,即以每两百骑兵为一个冲击单位,这两百人手持马槊、马枪直接勐冲,后面的则减缓速度开始放箭。
等到前边的两百人冲不动后,后面放箭的再加速冲上去,而冲不动退下来的又会重新整队,从而保证冲锋的节奏连绵不绝。
这种战法,适合骑兵以多打少,不间断彷佛无边无际的冲锋,最能打击步兵的士气,很少能步兵能在这种连续冲锋下,扛得住这种绝望的感觉。
不过他们面对的憾山都甲士,也不是吃素的,这些熊虎之士中的军官,基本都是当年跟张昭纵横西域的老兄弟。
要论对张昭的忠心和盲目崇拜,没人能与他们相比。
虽然只有六百人,但神臂弓就有一百把,还是互成掎角之势,前后两面都有弩箭飞到,这种心里优势让他们意志更坚定。
“起!”
“撞上来了!要撞上来了!”
焦急的呐喊声中,两百憾山都甲士,一排蹲着手持长枪尾部,一排站着手持长枪三分之二处。
一百五十杆长枪组成的长矛森林一下就立了起来,剩余的五十人还在不断射箭。
当面的党项骑兵虽然马没有甲,但人是有甲的,虽然看到了长矛森林,马儿哕哕叫着放慢了脚步,但是还是在狂热的气氛和骑士的无情命令中撞了上来。
顿时,憾山都的长矛森林一阵晃动,最前排立刻就被打凹了进去,不过阵型并没有垮,被强行催赶过来的战马速度并不快。
憾山都的士卒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反击,撞进来的战马,被琼热多金带着十几人直接用铁锤锤死,马背上骑士则被了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