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动静,但霍幼安知道他们没有走,此时就在门外等迷药作效。
她捂住自己的口鼻,轻轻拿过烛台,蒙着被子拔下上面的蜡烛,只留下锋利的铁芯。
阿平拉了拉霍幼安的衣袖,反被霍幼安拍拍手背,以作安慰。
接着,她拉着阿平藏到门口,举起蜡台。
门闩动了,霍幼安全身冰凉,屏气等着。
随着门被打开的吱呀声,还有虞掠衡一道:“闭眼。”
电光石火之间,霍幼安握紧烛台闭上了眼。
兵器穿过皮肉的声音擦着她的耳边呼啸而过,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虞掠衡拉进他的怀里,黑色大氅一挥,她整个人都被纳进他的保护圈里。
霍幼安的鼻端都是虞掠衡身上的好闻味道,没有半分血腥味和临死之际的失禁臭味。
听见拖动尸体的声音,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襟,像溺水的人紧紧抱着浮木不敢松手。
贪恋他身上的热源,如此,心才安定不少。
虞掠衡扔下沾满血的长戟,护住霍幼安,他不太擅长照顾女娘,觉得怀中的女娘又娇又软,他碰一下就会坏,只好任她动作。
“乖,你安全了。”
霍幼安双手紧紧抓着烛台,用力到骨节都发白。
虞掠衡还在轻声哄她,唯恐声音大点就惊着她。
霍幼安眼泪唰地落下,她不敢想如果发生意外该怎么办,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她不想死。
“我们先离开,闭眼。”虞单臂揽住霍幼安,像抱小孩那样抱住她,推开隔壁的门。
这下霍幼安顾不得哭了……她能清晰感觉到虞掠衡有力的臂弯和他略高的体温,这个姿-势,好羞耻。
虞掠衡:“先放手。”
又觉得这样语气不好,柔声说了一句,“乖。”
霍幼安带着哭腔,她也想放的,但是——“我手僵了。”
虞掠衡听到她哭了,也不管怀里的烛台会不会伤到他,蹲在霍幼安面前耐心等着。
缓了一会儿之后,咣当——烛台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虞掠衡站起身:“今晚你住这间,我会守在门口。”
见他要走,霍幼安勾住他的袖子:“你能不能别走?我害怕。”
虞掠衡低头看她,她眼角还带着泪珠,看着他的眼神可怜又专注,他的保护欲和掠夺欲疯狂叫嚣——得到她、得到她。
“小姐。”阿平突然回来。
霍幼安瞬间丢下虞掠衡的衣袖,转身躲进阿平怀里,“你没事就好。”
阿平也抱住自家小姐,哭声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小姐,吓死我了。”
虞掠衡看着袖角的褶皱,上面还留着霍幼安的温度,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变差,像从云端跌进冷冰冰的谷底。
他不喜欢失去掌控的感觉,可眼下又不能把阿平轰出去。
虞掠衡知趣地离开,冷脸撞上门外的齐铭和高铮。
高铮:“你傻乐什么?”
齐铭:“我高兴啊,你看她们两姐妹多高兴啊。”
高铮深吸一口气,默默离齐铭远了一点,免得一会儿又被罚。他都说了现在不要把阿平带过来,齐铭非不听。
他今天算是理解了什么叫: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高铮:“你没发现将军的脸色很难看吗?”
齐铭:“有吗,将军不一直是张白面修罗脸?”
高铮无语,“你别说了,将军过来了,安静。”
门被轻声关上,虞掠衡转身看他们,语速很慢,带着点瘆人的冷意,“有事?”
高铮:“属下已经领完了罚,以后不会再中轻被人调虎离山的蠢招。”
虞掠衡临走之前安排他俩守着霍幼安的房门,但他俩……没守住。
高铮:“将军方才该给女公子解释,您不是没有安排。”
虞掠衡瞥了他一眼,“有用吗?有疏漏就是有疏漏。”
高铮:“是,卑职的错。驿站还有房间,将军去睡吧,我和齐铭守着就行。”
虞掠衡:“不用。”
从十六岁第一次上战场起,他已经很久都没像今晚一样失控,他看见霍幼安苍白着脸紧握烛台,不知怎地想起他已经忘记面容的阿母,她在得知阿父战死后决绝自尽。
年少时他曾怨恨阿母抛下他,可等十五岁初临战场,死亡对他来说早就是稀松平常的事。
只是想知道,若他某天战死,会不会有人为他殉情?
虽然这想法太过离经叛道,京中也有很多遗孀活的很好。
可这才是爱,难道不是吗?
虞掠衡眉眼幽邃,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想她为他殉情。
齐铭没读出不对劲:“哎呀将军,你让我俩将功赎罪呗。你已经连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