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和寻常女子不同,大抵这点她也不想让人知道,还是有空私底下再问。
她的倩影透过车帘影影绰绰能看见,吸引了一些小将士扯着脖子看。
虞掠衡心生烦躁,不由低声轻咳,想让这些人收敛一下别吓到霍幼安,没想到却惊着了她本人。
只见她一撩帘子,她的侍女又赶紧跟上,把马车捂得严严实实。
虞掠衡皱眉,平生第一次有种不知如何是好的无力感,他在没有方向的大漠里领兵打仗都没这么不知所措。
如何讨小女娘的欢心?这是个大问题。
霍幼安也是心如脱兔,虞掠衡该不会发现自己偷看他吧?丢死人了。
如此,这趟行程终于落下帷幕。
傍晚天色微暗,虞掠衡带着霍幼安回到都城,并提前派信子给霍府递消息。
这边,霍府的马车上坐着霍夫人和霍家三子季迟、四子霍凌。
霍凌在偷偷藏了两天,直到今天虞掠衡的信送过来才没瞒住。
眼下,他正被霍夫人拧着耳朵教训。
霍凌:“哎呦哎呦,阿母你别拧了,我知道错了,但我也不想的,那天下午要去接妹妹,我上午就莫名其妙从马上摔了下来,崴了脚。这不怕耽误妹妹,我才托人去接的吗?哎哟疼,三哥、三哥救我,耳朵要掉了。”
季迟看向霍夫人的脸色,“阿母算了吧,等会儿阿凌还要见妹妹,如今也有四品的官职,这副样子让人看见了,阿凌还如何为兄为官。”
霍夫人拧得也手累,见季迟递台阶,索性也就下来。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又扶了扶发簪:“那你也不该让一个外男去接你妹妹。”
霍幼安的婚事她自有打算,幼安自幼体弱,前十几年又养在外边,她身为人母,合该为女儿的一生计较打算。
霍凌揉着耳朵,闻言爽朗道:“放心吧阿母,虞将军的为人我了解,他眼里没有情情爱爱,只有驱除匈奴光复我朝,不然我怎么会让他去接妹妹,我也仔细思索过,寻常人我不问的。”
霍夫人不信,朝季迟求证:“阿迟……”
季迟迟疑点头:“阿凌说得对,虞将军确实不是耽溺女色的人,镐京城喜欢他的小女娘不在少数,但他对这些都不甚在意。至今未娶,府上也没有什么通房小妾。”
霍夫人这才放下心,“到了吗?再快点。”
她十分想见到自己的女儿。
抵达城门外,霍夫人:“怎么还没到?”
霍凌闻言又掀了一次帘子,大道上空唠唠的,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小妹又没有飞毛腿,哪能几息之间就过来,是吧三兄?”
季迟看了眼霍夫人,她被这话气得不轻,狠狠剜了霍凌一眼。要不是马上就能见到幼安,怕是还要拧霍凌的耳朵教训他。
季迟:“少说几句,别气阿母。”
“哎呀,我这不是怕阿母等得心急,说点俏皮话放松放松吗?”和他相比,霍凌显得非常随意,他又一次掀开车帘,远远看到一个车影,又仔细看了看马车,那车上插了旗,是霍家的。
霍凌转身拍着霍夫人的胳膊,语速飞快:“阿母阿母,是霍府的车,小妹回来了。”
“在哪?”霍夫人也看了一眼,“快下车,你妹妹、你妹妹回来了。”
下车后,霍夫人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和头发,她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马车,拉住霍凌的小臂,有些紧张:“阿母今日可是收拾妥当了?”
霍凌:“阿母这说的是什么话,子不嫌母丑,要是小妹敢对阿母不敬,我这个哥哥就先教教她为人子女的道理。”
“你个皮猴,哪能这么说妹妹?以后不许说这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妹妹不敬父母。”霍夫人斥责道。
霍凌耸耸肩,“我就是说说,回去就给小妹赔不是。”
不过经过他这一番斜插抬杠,霍夫人倒是不紧张了。见此,季迟把到嘴边的宽慰吞了下去。
虞掠衡骑马走在车前,“给霍姑娘说,镐京到了。”
霍幼安惴惴不安地揣着手指:“阿平,我怎么有些紧张呢?”
阿平是个粗性子,“女公子这时近乡情怯。没事,见自己家人而已。对了对了,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知道就怎么说就闭嘴傻笑,女公子的话阿平都记着。”
马车停了。
虞掠衡下了马:“霍姑娘。”
镐京此时已是深秋,地上零星散着落叶,和霍幼安自小生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好在是个艳阳天,才没有那么萧瑟。
霍幼安深吸一口气,下了马车,望见车前的三人和他们身后的仆役们。
说来也怪,她刚才还很紧张,可在看见阿母之后,心里半分惊扰都没了。
“我儿幼安。”
听到阿母唤她,霍幼安眼眶微红,连忙走过去,“阿母,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