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声有些疑惑,但更疑惑的是这样耽搁下去会不会误了这个人的最佳治疗时间,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阿贡叔便先说道,“他不是常规的病,你相信藏医。”
希声仍旧有些担心,但脑海中又浮现出关于密宗救人的传说,不由便放下了手机。
屋子里窗户半敞着,风吹过窗檐上的铜风铃留下一阵清脆。屋子里的众人等了半晌,也没见阿贡叔带着什么人回来。
希声看了看躺在卡垫上的单薄男人,他的眉心依旧蹙着。
“姐姐,我知道阿贡叔去找谁了。”丹增跑到希声边上小声说着。
“谁?”
“一个怪人,大人们都叫他诗人。”
诗人?希声在心里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短视频里讲述的传说画面,不多时阿贡叔便带着那人来了。
“藏医,人带来了。”
众人寻声望去,一位头戴东夏帽,身着白色藏袍的男人跟在阿贡叔身后走了进来。他大约四十左右岁的年纪,一张巴掌大的脸上五官显得有些紧凑,皮肤上点点斑结,像是常年在户外被风吹过留下的痕迹。
“他就住在这,但阿妈不让我跟他玩,说他不是人。”丹增拽着希声小声说道。
希声心里有些惊讶但面上表情仍无变化,她来不及追问,藏医便上前与这位“诗人”握手并轻声问候。两人用藏语进行了简单交谈,那位“诗人”听到藏医的描述后驻足在卡垫前静静看着男人,他不言不语,只是抬起头又看了眼藏医,然后又将目光看向希声。
诗人的瞳孔是不同于常人的黄褐色,并不凌厉,但希声却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如同被一面铜镜照着,看着他的双眼,希声仿佛看到了一个赤身裸体的自己。
希声被他看的有些汗毛林立,说不出的感觉,好在没多久那位“诗人”便将目光转移回了男人的身上。
他只静静看着他,半晌,从口袋中掏出一小截藏式锥香。
屋子里的人一片寂静,只看着眼前这位衣着实在有些潦草的“诗人”恭敬的焚香,烟雾呈线状缭绕于半空中,片刻后他便盘坐在地上安静不语,众人也皆沉默了下来。
希声看向卡垫上的男人,他依旧面色惨白,没有半分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她等的有些怀疑,尽管怪力乱神之事她向来敬畏,只是这大半晌过去了也没见男人好转,希声不由得为这位汉族朋友担心。
希声刚想说些什么打破沉寂,莫拉便敲响了门。
门外同莫拉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位陌生男人。
那是一位一身休闲打扮的男人。他穿着灰色的卫衣配着一条黑色运动长裤,虽看起来穿着舒适却腰背笔挺,面上眉若飞剑,一双丹凤眼无比澄澈,纵然嘴角含笑,整个人却带着一丝庄严的气质。
“诗人”看着门口进来的人似乎愣了下,然后忙站起了身,他的腰背比刚刚进门时更加挺直了些。
“这位,说是他的朋友。”莫拉指了指卡垫上的男人,又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他冲着眼前的藏民们笑了笑,自我介绍道,“那位是我的朋友,刚在山上走得太快,没注意到他昏过去了,后来打听才知道他被好心的藏民背下了山。”
没注意到人昏过去?希声听了这话心里觉得离谱,悄悄从丹增手中拿过木牌藏到了上衣口袋中。
“怎么知道你是他的朋友?”丹增冲到人前问道。
他嘟着婴儿肥的小脸,虽是满脸的幼态眼中却写满了警觉。
那男人蹲下身看向面前的小孩。
“我叫贾央。”
他微笑着说出自己的名字,音量不大,但站在人群最后的希声却察觉到那位“诗人”在听到他的介绍后身形似不自觉的轻晃了晃。
“贾央,证据。”
丹增伸出一只小手,满脸严肃道。
众人也不言语,倒是想看看眼前这男人究竟能否自证。
“他身上有一块木牌,木牌上用丹朱色写着一个古怪文字,右上角有一条红黑双色线编成的绳结。”他眨了眨眼睛,从口袋中宛若变魔术一般拿出了一根棒棒糖放在了丹增肉乎乎的小手里。
“小警察,这样的证据可以吗?”
丹增的注意力霎时被他手中的棒棒糖全数吸引了过去,也顾不得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不是躺在卡垫上那个男人的朋友了,乐颠颠的让开了身子。
听到这,希声走到吉扎面前,低声说了几句,又将木牌交给了他示意他还予那位朋友。
吉扎点了点头,“他确实是你的朋友,我们的藏医也看不出他的病,不像是常规的问题。”
贾央看了眼躺在床榻上的男人,淡声道,“他的病医院治不了,想来你们的藏医应该也治不了,不过问题不大,谢谢你们。”
希声暗暗吃了一惊,因为贾央虽然看起来是汉人的模样,但口中刚刚说出的话却全然是藏语。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