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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苦笑,为昏睡中的孩子掖好被角后,向仙人讲述了他与孩子的故事。
原来二人并非血亲,孩子是男人收养的弃婴,而他被遗弃的理由也是男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个可怜的孩子恐怕命不久矣。
身作医师的男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这条稚嫩的生命,在古书中摸索数日后,明了了让孩子徘徊于生死线的元凶是那传说中旧日魔神的诅咒。
为了延续他的生命,男人通过残缺的古籍设法延缓了诅咒的蔓延。
婴儿在病痛中逐渐长大,成了会说会笑的孩子,然而诅咒也随着他的年龄增长,在不久前的某天爆发,造成了如今的局面。仙人说见过他,是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带孩子借宿望舒客栈了。
男人最后抚摸着孩子紧握神之眼的小手,向仙人保证他们一定不会危及璃月的安全,在第二天天明时分离开了客栈,带着孩子去寻找古书中记载的破解之法。
……
银白的月光洒落,披在了环抱双膝的少年身上。
对于魈简述的往事,他没什么印象,就像在倾听
发生在别人的故事一样。
“魔神啊。”
他举起胳膊转了转。
那对白术所赠的银质护腕早已摘了下来,月光下,那道从他记事起就存在的突兀黑线分割了他的手臂。
“寄生什么不好寄生个婴儿,真够窝囊的。”
云苓小声嘀咕着,正欲对月感伤,一抬头就发现魈也在凝视他手踝上的黑线。
他什么也没说,但璀璨的金瞳中是掩不住的杀伐之气。
“上仙,我目前还是人,以后应该也一直是人。”所以别拿看魔物的眼神瞅他啦,怪吓人的。
上仙撇过头去“嗯”了一声。
“按照您的说法,这个魔神残渣并没有被除去,反倒在我身上过得挺滋润的。”细细思考后,少年提出了矛盾的地方,“可比起小时候,我明显变健康了。”
如果所谓的魔神残渣是让他小时候病痛缠身的原因,没道理放长大后的他一马。
听了他的话,身居高处的仙人金眸微微闪动。
璃月港不缺能人异士,他们多少能看出现在少年身上的问题,但与魔神残渣缠斗千年的魈无疑是最能直观感受到魔神力量存在的。
他十余年前见到这孩子时,只有微弱的魔神残渣扎根在他的体内,而如今魔神的力量侵蚀到了这种地步,凡人应当根本无法承受才对……那些身负魔神残渣尚能存活的幸运儿,也绝不是他现在的这种状态。
沉默的仙人闭上双眼,那股源自千年前的熟悉感连同魔神污秽的气息,瞬间刺得他握紧了枪杆。
他能感受到少年的身体几乎都要被魔神的力量蛀空了,或者说,少年本身就是魔神残渣维持着的一副躯壳,气息几乎与魈铲除过的那些棘手的魔物没有区别,甚至更为浓郁。
对此一无所知的云苓呆望着水面倒映的明月,将堆在身旁的小石子全部推入水中,顿时荡开一片涟漪。
对于白术的隐瞒,他也没什么想法,只觉得等下次回璃月港时把这事问个清楚就好。
毕竟魔神残渣不是寻常疾病能比的,白术先生以前瞒着他,应该是不想让他有心理负担吧?
“只要不危害璃月,你们凡人的事情,我不关心。”
临别前,魈冷冷道。
“但你若被魔神残渣彻底污染,我会亲手除掉你。”
他从不说笑,那柄半隐于阴影的长枪上沾染了太多屠戮妖魔产生的业障。
至于为什么要放这么大的隐患离开……
魈隐晦地看了一眼少年胸口的长命锁,锁面上微不可见的裂隙中残留着「岩」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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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啦。”
少年一脚刚跨入窗内,就看见至冬人在跟桌上的鸟蛋大眼瞪小眼。
不对,蛋哪来的眼睛?一定是他看蛋的眼神太奇怪了。
“你在干嘛?”拂去衣间尘土的少年好奇地凑了上去。
这会儿的至冬人正端坐在矮凳上,几刻前那
份剑拔弩张的气势早已从他身上消弭,一头银发用丝带简单地绑在身后,细看还有几撮细碎的发丝没有绑住,垂在他的脸侧。
这对云苓来说是一种相当新奇的视角。从前希尔站着的时候,他就从未发现对方的左耳佩戴了耳饰。
是蓝色的,和他的眼睛一样。
蓝色耳坠的主人停下了翻动鸟蛋的动作,选了枚最圆润的向少年展示。
“我在感受里面的生命。”
感受生命?这是什么森林之子的说法……
云苓反复打量起这枚灰扑扑的蛋,谨慎地开启元素视野扫视了一遍,但它仍是刚从鸟窝里掏出来时的样子,即没有破壳,也没有任何要诞生元素生命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