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苏家大伯家里可谓闹翻了天。
丁氏的嚎叫和咒骂叶浅浅的话,四周邻里全都听到了。
陆良给她检查了一番,似乎有些气血滞阻,但他不确定,她身上也没有半点伤,关键是指了这里,指那里,没个准确的地方。
最后陆良便说啥问题也没有,少生气多休息就成。
丁氏气得大骂陆良半吊子野郎中,苏恒多拿了诊金,又赔不是地送走陆良。
没办法,苏恒托人把苏文山从城里叫了回来,顺便带了个大夫。
然而大夫起先以为某处岔了气,正要施针,丁氏却又喊着别处疼。
这下子他就不敢乱下针了,又观看了一会儿,直接起身走人。
还隐晦地说她在装病。
丁氏更是气得连城里大夫都骂上了,骂完了又开始骂叶浅浅,骂刘氏骂苏墨阳一家子。
最后骂自己的儿子拿走了首饰,让他要回来云云。
苏恒又怒又急,对这个娘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苏文山把门一关,甩了她一巴掌,才让她闭了嘴。
丁氏惊怒之下,觉得身上的疼倒是好了些,稍微能忍受了。
嚎叫变成了哼哼,也不敢再骂。
“我说了,别让你惹阳哥儿,你若还
不长记性,趁早给我滚出苏家!”
苏文山眼神狠辣,阴恻恻的盯着丁氏。
丁氏打了寒战,彻底不敢吱声了。
只在心里把叶浅浅恨得要死,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翌日一早,叶浅浅跟着苏墨阳坐上了去城里的牛车。
落霞村一共有两辆牛车,专门在清早拉人去城里的,一个是田有道的,一个是他侄子田不缺。
田不缺出生的时候,因为块头大在肚子里憋的时间长,多少坏了脑子,口齿也不清楚,他娘也因此力竭而死。
后来爹也病死了,田有道这个做叔叔的也不能不管他,就给他买了头老牛和破车,让他每天拉点客,多少赚口吃的。
只是田不缺块头大,人又傻,通常田有道在的时候,没人坐他的车。
但是苏墨阳喜静,每次回书院都是坐他的,今日也是一样。
他和叶浅浅坐了田不缺的车,可把田不缺乐坏了。
他最喜欢拉的就是阳哥儿了。
“阳.....哥儿,你,媳妇,真,漂亮。”
他嘿嘿笑,傻兮兮的。
要是别人这么没分寸,苏墨阳肯定是黑脸的,但田不缺心智不全,他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不能回
应不缺哥的,若是回应,他会说个没完没了。
然而叶浅浅却对着田不缺一笑,顺道礼貌回应:“谢谢夸奖。”
苏墨阳心中暗叹一口气。
果然,一路上,田不缺就没住过嘴。
他说话磕磕绊绊,颠三倒四,还含糊不清,像嘴里含着东西。
可叶浅浅并没有不耐烦。
她侧着头,听得仔细,有时还会回应一两句。
也并没有因为田不缺幼稚的话而敷衍。
苏墨阳又入了神。
从昨天她生气后,就没跟他讲过话了。
“阳,哥儿,好!村里最好,姑娘都,喜欢。我也,也喜欢。”
田不缺赶着车,东一头西一杠子说个不停。
这又说到了苏墨阳的身上。
叶浅浅似笑非笑地看向苏墨阳,却见他好像没听到,盯着她搭在竹篓上的手在发呆。
叶浅浅低头。
哦,食指昨天做手串磨破了点皮,红通通的。
她移动了一下位置,将手遮住,笑着回应田不缺。
“不缺哥,你也很好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像你,赶车就赶得很好,稳稳当当,比很多人都好。”
令人意外的是,这次田不缺竟然没有再答话。
后面很快到了城里,他都
没再说。
直到下了马车,田不缺从布兜里掏出一把子花生来,十分拘谨,说话更不利索。
“给,你吃,好吃的,婶婶炒的。”
苏墨阳浓眉皱成了疙瘩,伸手将他手里的花生推回去。
“不缺哥,我媳妇吃了花生,脸上会起疙瘩,你拿着自己吃吧,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不用在这等,我们很晚才回。”
说完,他拉起叶浅浅的手离开。
叶浅浅回头,见田不缺还捧着花生傻傻地站在那,朝他挥手:“不缺哥,回头见!”
苏墨阳手紧了紧,走得更急。
“可以放手了吗?少年。”
叶浅浅看着闷头走的苏墨阳,秀眉蹙起,感觉这家伙又在生气。
苏墨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