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看着神采英拔的苏墨阳,更是慌张无措。
这可是秀才公了。
眼看着就跟那外面的富家公子一般,长得俊,穿得体面,家里这破地都怕污了他的脚。
苏墨阳看着一身粗布衣的叶浅浅,眉头微微皱了皱。
叶浅浅问:“大晚上的你咋来了,俩孩子自己在家?”
“迟招在。”
“哦,那你先进去看看舅舅吧!”
苏墨阳点点头,就进了屋里。
刘氏见他没什么抵触,赶紧和冯氏一块收拾,看起来有几分欢喜。
“嫂子,我和你们挤挤,让阳哥儿和浅浅在这睡,你不知道,俩孩子感情好得很,阳哥儿可在意她.....”
"是,看出来了,般配得很,真好。"冯氏连连附和。
叶浅浅不好意思了。
婆婆是不是有点王婆卖瓜了。
而且,苏墨阳怕是来接他们走的吧?
二丫安静地收拾着碗筷,垂着头,细瘦的脖子弯着,像一根弯折的竹竿。
她只比三丫高了半个头,却比三丫还瘦。
十三岁的豆蔻年华,一双手布满了老茧。
“二丫,你的手背是怎么了?”
叶浅浅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刚才看冯氏和娘都没问,所以也就没问。
看起来,像是被打的。
果然,二丫声若蚊吟:“闵婆
子敲的,嫌手劲使得太大,弄皱了姨太太的新衣服。”
心真狠!
李扒皮!
万恶的臭地主!
叶浅浅掏出一个小瓷瓶,拉过她的手给她抹药,这是她自制的改良版云南白药,对活血化瘀有奇效。
“表,表嫂,不用的,过几天就好了。”
“不行的,自己的身体要爱惜。你洗一天衣服赚多少钱?”
“若是洗得好,没什么毛病的话,是8文,有问题,就要扣掉2文。”
二丫盯着皙白的手指在她黝黑的手背上抹药,轻柔的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6文钱,只能买3个肉包子。
这不是在拿命赚钱吗?
叶浅浅皱眉。
二丫很羞愧:“我粗手粗脚,做不仔细,有的人一天能赚12文呢!”
“别去了,表嫂给你找个活计。”
“啊?”二丫张着嘴巴,眼睛睁得很大,有些凸出。
再这么下去,非得跟她爹一样,缺乏营养逐渐枯竭。
“保证比你现在赚得多好几倍,不过要好好养身体,太瘦了不行。”
为什么太瘦了不行?是要卖力气吗?
二丫想问,但她看见那个冷清又好看的表哥出来了,就闭嘴低头,呐呐喊了一声:“表哥。”
“嗯。”
叶浅浅笑了笑,把药塞到二丫手里,和苏墨阳
一起去了外面。
“怎样?心里还怨恨你舅舅吗?”
“从未怨过。”
这倒令叶浅浅意外了。
苏墨阳瞅着她,有些好笑:“这有什么怨恨的,当年大家都难,两家搅在一起境况也好不到哪去,确实不如各顾各的。”
“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未提过舅舅?”
"既没脱离泥沼,不敢拖累旁人,何苦提起惹娘烦忧?"
叶浅浅无语。
你不提更让娘忧心啊大哥!
“我以后若生孩子,一定要个女儿,才不要个儿子!”
粗心大意,一点都不懂得做娘的心思!
院里黑灯瞎火的,看不清叶浅浅的表情,只听她的语气,似乎有点嫌弃。
苏墨阳心口一紧。
想说,生什么都成,生几个都成,他不是非要儿子的那种人。
刘氏却在此时出来打断了二人。
“阳哥儿,浅浅,铺好了,快进去睡吧。”
“嗯,娘......”苏墨阳刚想说什么,被叶浅浅拉了一把。
“我和相公看会儿星星,一会儿就进去。”
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刘氏抬头看了看,又进屋去了。
叶浅浅埋怨苏墨阳:“你别扰了娘的心情,没看到她很想住下吗?你就不该来。”
他怎么就不该来了。
只是觉得住在别人家不
太好而已。
转念一想,这是娘的娘家,她自然是愿意住下的。
“那我去跟车夫说一声,让人家先走。”
冯氏够用心的了,在地上铺了一层干草,又铺了两层被子,最上面铺的竟是一床大红褥单,且褶印明显,一看就是新的。
刘氏悄声告诉叶浅浅,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