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食肉糜后来就用来比喻,对一件事情,都没有全面的认知,也没有亲身经历,就对别人的困顿处境或行为指手划脚,妄加评论。”
叶浅浅说完,台下就有学子大喊:“是新的寓言故事,她就是落霞居士!”
常松扭头就嘱咐:“记下来。”
苏墨阳暗自骄傲,恭顺点头。
叶浅浅对那学子挥挥手,继续道:“若得安逸,谁愿颠沛流离。
若能太平盛世,谁愿兵荒马乱。
若非生活所迫,谁愿出来经商?”
卫静之喉咙干涩,任她怎么发动生疼的脑子,就是想不出应对的话来。
而她只能听着,听着,叶浅浅继续讲下去。
“孝道大过天,好,怎么才是真正的孝道?我打个比喻,有一个婆婆生病了,她吃不饭,疼痛难忍,大儿媳日夜侍奉,不离左右,恨不能替病。邻居都说大儿媳堪称孝媳典范。
小儿媳呢?却日日出门,片刻不着家,被邻居构陷责骂。然则,几日之后,她却带回了能治病的大夫,将婆婆的病痛给治好了。
原来那些日子她是去给人做工,喊破喉咙的售卖,才赚了一笔银钱,为婆婆请来了能治病的大夫。
那么请问,这里面的两个儿媳哪个更孝顺?”
“当然是......”卫
静之顿住。
叶浅浅不屑一笑:“你没有资格评判,我也没资格评判,那就请真正做婆婆的人来讲。”
台下周围一圈,在地上坐着一排仰着头倾听的老妇人。
她们纯属是来凑热闹,当听戏一般挤进来的。
叶浅浅问:“各位大娘,你们来说,里面的两个儿媳哪个更孝顺?”
甲妇人:“都孝顺啊!这是谁家的儿媳,可真是祖辈烧高香了。”
乙:“不对,大儿媳实诚,小儿媳聪明,要是我选,我选小儿媳,她把我的病看好了呀!”
丙:“对,大儿媳守着有啥用,疼还是在我身上。”
丁:“大儿媳本分,小儿媳是聪明,但是太聪明了也不好,婆婆病好了还是要在家老实待着。”
叶浅浅:你还怪机灵!
“婆婆们,我再说一点,要是小儿媳没有出去赚银钱,那婆婆的病是不是越来越重,最后一命呜呼了呢?即便大儿媳妇哭上三天三夜,能把人哭回来吗?”叶浅浅引导。
一群妇人恍然大悟:“对啊!命都没了呀!小儿媳才是真孝顺!”
卫静之反驳:“你的意思,昼夜侍奉,本本分分的大儿媳就不孝顺?”
“非也!这两个媳妇都孝顺,卫院长,我只是在讲一个道理,大儿媳恪守本分,但在危急
时刻,还是要懂得变通,如果没有小儿媳妇出去赚钱,那这个婆婆命都没了,何谈孝顺?
那么外人不知,夸赞的却是大儿媳,小儿媳明明救了婆婆还要得一身不安分的骂名,这又凭什么呢?
女人出头露面和孝道从来就不冲突,和品性更是挂不上钩。卫院长不也一样吗?你也没有在家日日侍奉公婆啊!
别人说你不孝,不守女德了吗?
别看几本书就把自己标榜成女德典范,天下人家千千万,好与不好都是人家自己的事,你可以教书让人懂道理,辩善恶,但是这些铁箍一样的东西,就免了吧,什么女人典范,这是在断人生路。”
卫静之头疼欲裂,脸色难看的像生了重病。
“不对,不对,这都是谬论,女子就该娴静文雅,读书知礼,要大门不出,守礼守节。”她摇头。
“那卫院长做到了吗?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人家姑娘不出门,你给她种地,给她钱花啊?”
“反正你就是不对,不对!”卫静之神情散乱,不断地摇头。
季夫子见她有些语无伦次,赶紧顶上:“落霞居士,就算出门或经商也要有底线,像你一样,与青楼女子牵扯,是自甘堕落!”
“你瞧不起青楼女子,青楼女子是杀人还是放
火,还是抛你家祖坟了?”
“你......她们是下贱之人!和下贱货处在一块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叶浅浅:“听听,听听,还女夫子呢?教养呢?仪态呢?骂人之前先照照镜子吧你!人家怎么贱了?哦,是你男人贱吧,你管不住就怨怪人家姑娘啊!”
“你,你男人才......”
“哎哎哎,劝你慎言,我男人可是有功名的!你想挨板子?”
这哪是什么辩文比试,这是.....这是互骂吗?
尹馆长有些晕。
裁判桌上的人也很茫然。
但是周围的一圈群众却看得兴致勃勃。
以为文人比赛他们听不懂,这不是很好懂吗?以前文人馆就是在辩论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