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浅说的,就是衙门鬼。
她去衙门找了厉捕头。
厉捕头虽然跟了刘俣多年,但真正的大恶没参与,又举报刘俣有功,因此没受什么处置。
新来的县令依旧让他做了捕头。
他现在倒是胆子小了,叶浅浅一说还有些犹豫。
“苏娘子,咱们的新县令,很是清廉,我怕......”
"放心,咱们又没有违反法纪,相反,是惩恶扬善,我们按照规定来,县令大人就算知道也不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
何况他是二皇子派的,哪里会没眼力劲儿地管这小事,她相公可是二皇子跟前的红人儿。
“那好吧,您给兄弟们点茶钱就行了,50两太多了。”
“拿着吧,你们现在也怪不容易的。”
那倒是,新县令是个正派人,杜绝了不少恶习,他们现在就靠薪水过活呢!
厉捕头叫了四五个兄弟就去落霞村把栓子给抓了。
罪名就是私吞公款。
村里人十分震惊,纷纷询问,叶浅浅也没解释,只说让衙门查了再说。
抓了栓子,他们又去了栓子姐嫁的那个宋家村。
再横的人,见了衙役也成了见了猫的老鼠。
栓子的姐夫宋武一听栓子偷了公款,还说公款全给他这个姐
夫了,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官爷,你们要查清楚啊,小民没抢,是他跑来给他姐的。”
“别废话,你们都一家人,他偷的钱入了你家,就是连带责任,你是一家之主吧?就你了!带走!”
“不不不,官爷官爷听小民说,他的钱没给小民,是给了他姐,他姐,他姐今天已经被休了!”
宋武一边说一边给老娘使眼色。
“对对,官爷,那个女人不检点,到处勾三搭四的,我们已经把她给休了,只是她赖在这不走,她跟我们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您把她带走吧!”
厉捕头现在明白了,他们还真是在惩恶扬善。
这家子也太不是东西了。
既然收了苏娘子的钱,就得把事儿办得漂亮,顶着这污名被休怎么成?
“有休书吗?”
“这,我们不识字,还没来得及找人写。”
“既然如此,我写了,你按个手印。”
“好好好,辛苦官爷了。”
厉捕头早有准备,拿出自带的笔墨就写了一张。
宋武连看都没看就迫不及待地摁了手印,其实看了也不认识。
一家子无耻的模样让人看得火大。
宋武进屋把云朵拖出来,她手里还拿着脏兮兮的抹布,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发生了
什么事。
大冬天的,穿着一双露着脚指头的布鞋,瘦得又弱不禁风,寒风一吹,冻得直哆嗦。
反观宋武那一家子,身上穿的全是新棉袄。
厉捕头气得不行,他不知道,这是栓子给了钱,云朵才穿了整装衣服,前些时候还可恨呢!
他呵斥宋武把公款补上,一共十五两银子。
“不是,官爷,我们没拿,都给了这女人啊。”
弟兄们一抽刀:“看你耍那小聪明,懵谁哪!当爷们是眼瞎啊,钱在谁身上用不用扒了你们这层皮搜?”
最后,宋家哭丧着脸翻箱倒柜凑够了十五两,暗地里把栓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厉捕头带走云朵,她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看了一眼屋子。
里面依稀听见孩子的牙牙学语。
她闭了闭眼,麻木地迈出了门。
从来没有一个冬天这么冷,冷得像骨头里生出冰渣。
村民探着头观望。
她缩着身子,低着头,让自己缩在一圈衙役的中央,好像这样就能抵挡住风雪。
走在前面的厉捕头都能听见她牙齿相碰的声音。
“官,官爷,我弟弟......”
听着语不成句,被风吹得破碎的声音,厉捕头终于忍不住,脱了自己的外衣搭在云朵
的身上。
“别害怕,你弟弟没事,是苏娘子让我们来救你的。”
啊,原来是这样!
身上的衣服瞬间让云朵感觉暖了起来。
虽然,那只是一件很薄的夹袄。
栓子也在衙门,叶浅浅做事是很周到的,该走的流程一样不落。
还未等审理,主家就撤了案,既然公款收回来了,那就没必要为难一个孩子。
叶浅浅谢过记录案件的主簿,带着人就走了。
在马车上姐弟俩抱着头呜呜的哭。
叶浅浅把十五两又交给栓子,让他该修房子就修,钱不够先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