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夜,有人翻来复去无法入眠。
外面守夜的丫鬟早已睡死,传来轻轻的打呼声。
黎晚音就那么睁着眼睛,脑子里想的都是白日叶浅浅说的那些话,还有她明亮的眼神。
她果然与她们是不同的。
怪不得能让苏墨阳情根深种,坚定不移。
相比她们这些大家贵女,看着生来富贵,却是做不了自己的主。
而她活的,真是洒脱。
窗子传来异响。
从外面跳进一个人来。
“谁?”
“别叫,我,江熠。”
“你又来干什么!”黎晚音恼怒。
这半夜爬窗的登徒子,还上瘾了,这都第几次了!
黎晚音现在已经不害怕了,在床帐内没动,不像之前,手脚慌乱地先穿衣服。
她知道,江熠不会近前来。
果然,江熠还是坐到屋中央的桌子旁。
“你真要嫁给那个淮阳王世子啊,我可告诉你,那不是个好东西,跟我以前一个熊样儿。”
黎晚音借着黑暗翻了个白眼。
他也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货色呢?
“你要嫁过去,一辈子就完了。”
“我有什么办法,不嫁给他也是嫁给别人,反正都不是我喜欢的,谁都一样。”黎晚音低声说。
“那怎么能一样,嫁给他你一辈子受屈,嫁给我,你想干啥就干啥,上天我都不管你,能一样吗?”
“嫁给你,舍弃我的家族,以后不见
天日吗?”
“我说了这只是暂时的,我康瑞王府早晚会回来!”
“江熠!走吧,以后别来了,要是被人发现,我们太傅府全都要遭殃。”
江熠半天没说话。
最后,他站起来,黑暗中,似乎轻笑了一声。
“最后问你一遍,跟不跟我走?若跟我走,我保你以后会风光回到京城。”
“你走吧,我是为家族而生的,做不到那么自私。”
江熠闭了闭眼。
“那么,再见,黎晚音。”
再见,他第一次心动。
京城的女人,都被养成了木偶。
黎晚音是,小念月也是。
好在,小念月跟着他逃出去了。
江熠跳出了窗子。
又在窗底下待了一会儿。
行吧,再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吧。
那个江流,绝对不能嫁!
黎晚音蜷缩起来,她大概意识到,这最后一次逃脱牢笼的机会,已经被她放弃了。
如果是她喜欢的人,或许她会勇敢一次。
可他不是。
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只能听天由命。
她不该去找叶浅浅的。
听了那些悖逆世俗的话,只会让她心里产生不切实际的妄想。
叶浅浅回去就听青黛说了那个肾虚公子的身份,淮阳王世子江流,和江熠是堂兄弟,俩人曾臭味相投,以风流著称。
现在还是黎晚音的未婚夫。
可惜了黎晚音那么一个大才女,许配给那样一个人
,不是白瞎了吗!
这本不干叶浅浅的事,但第二天就在街头又碰上了此人。
他和一群公子哥儿走在一处,脚步虚浮,眼神无光,眼下发黑,看样子又不知去哪喝了酒。
晃晃悠悠的就把叶浅浅给拦住了。
“京里什么时候来了此等美人儿,真是美得跟花一般。”
叶浅浅起初没认出来,他一说话就知道了,阻止了青黛暗暗抬起的手。
京里不兴村里那一套,能不动手就不动。
她微微一笑:“公子不认识我?”
江流一听,更感兴趣了,认真的看了看,“是有点眼熟啊?难道以前咱们......”
那猥琐的样子真是让人恨不得暴揍一顿。
叶浅浅今日穿的是一件衣衣不舍的衣服,颜色很素,但是质量和样式在那摆着。
再加上通体气质不俗,发型别致,样貌清艳。
身后还跟着两个不动声色的丫鬟。
大概是认识到这应该不是哪家红楼的姑娘,吊儿郎当的神态就收敛起来。
他身边的人也都是识货的,嬉笑的人也停住了。
“不知这位夫人,是哪家的?”
“普通人家,各位可否绕道?”叶浅浅不惊不惧,正常询问。
江流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实在没想出来这人是谁,但绝对见过。
京里但凡有点身份的,哪个出来不遮面乘马车,马车上都会带着各家印记。
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