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三个太太有,最小的叶蓉叶芊也有。
那丫鬟给叶芊倒了大半杯,“四姑娘还小,吃这些就够了。”她抬眸看了叶芊一眼,温柔地取出帕子,在叶芊嘴上擦了擦,“四姑娘嘴角沾了菜汁,奴婢帮您擦了。”
叶芊皱眉,摸了摸自己的嘴,她没觉得自己嘴上有东西,倒是那丫鬟的帕子有股怪味,好像不太干净。
大丫鬟把帕子塞回袖中,继续给大家倒酒。
叶芊等她离开,用自己的帕子又擦了一遍嘴,孟氏笑着摸了摸她,宝贝女儿爱干净了,嫌弃丫鬟的帕子不好呢。
晚宴过后,齐氏回了自己原来住的院子,虽然院子还给她留着,但是里面服侍的人都让孟氏给遣散到别处去了,只留了几个粗使婆子看管打扫。
齐氏坐在梳妆台前,打开空荡荡的妆匣看了看,叹了口气,她现在没有银票,也没有值钱的首饰了,好在,她虽然背了毒害候夫人的黑锅,却没有被送到刑部大牢去,而自家老爷去刑部大牢转了一圈,又安然无恙地出来了,一家人总算是有惊无险。
齐氏找了件比较新的衣服换上,忐忑地坐在床边等着叶承浤。过了这么久,她已经原谅叶承浤把她的银票抢走的事了,反正是一家人,从她手里到了老爷手里,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过,等会儿老爷来了,她要劝劝他,那些银子是她这么多年积攒的全部了,希望他能省着点,别都给花光了,将来础哥儿娶妻,芙姐儿蓉姐儿出嫁,还有不少开销呢。
枯坐了半天,也没等到叶承浤。齐氏有些坐不住了,就算他回去梳洗一下再过来,现在也该到了。她出门找了个粗使婆子过来,塞了几个大钱过去,让那婆子去看看老爷到哪里了。
那婆子过了好久才回来,说老爷去了新纳的姨娘那里。
齐氏傻眼了,新纳的姨娘?合着自己在小院里受罪,他却有了温香软玉的新人?就算有了新姨娘,自己难得从小院出来一次,他不该过来陪自己吗?齐氏越想越生气,恨不得立刻去找叶承浤问个清楚,可她心里又有些胆怯,问个清楚又怎样,明天一早自己就又回到那小院去了,她现在一无所有,叶承浤就是她的依靠……
在这个团圆节,孟氏看着天上的圆月,想着侯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齐氏盯着月亮,很为自己的未来发愁;梅氏则和三老爷叶承淐在自己的院子里赏月,叶承淐取了一颗葡萄,亲自把皮剥干净,送到梅氏的嘴里。
葡萄很甜,却不及梅氏心里的甜蜜。月光下,叶承淐俊眉修目,随随便便地坐在那里,就是芝兰玉树般的赏心悦目。想当初,她就是被他这身皮囊打动的,可相处下来,才发现他美好的不仅仅是容貌,还有那颗细致温暖的心。所以,尽管叶承淐当时只是一个侯府继室的小儿子,没功名没前途,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嫁给了他。
事实证明她没有看错人,两人成亲这么久,还没红过脸呢,只有唯一的遗憾。梅氏轻轻叹了口气,“过两年,等你三十岁了,要是咱们还是没有孩子,就从族里旁支过继一个吧。”
“说什么傻话。”叶承淐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只要咱们自己的孩子,咱们才都二十几岁,急什么,有些人四十岁了还能生孩子呢。”
梅氏扑哧一乐,“哪有人四十岁了还生孩子的,净骗人!”
“反正叶家的香火有砺哥儿和础哥儿呢,又不是非要咱们有孩子,过继的事不许再提了。”叶承淐把她揽在怀里,“就算没有孩子,就咱们两个,这么相伴过一生,也很好的。这辈子有你陪在身边,我已经满足了。”
“淐郎!”梅氏靠在他怀里,握着他的手,动情地唤了一声,今生今世有这样一个夫君陪着,她也别无所求了。
两人十指交握,静静地靠在一起,月亮悄悄地移动位置,眼看就要亥时了。
梅氏直起身来,“老爷去吧。”叶承淐有个至交好友,身世凄惨,全家就只剩他一人,叶承淐怕他想不开,每到团圆节就会去陪他喝上几杯,天亮再离开。
“我想陪着你,要不,我不去了。”叶承淐愧疚地看了看梅氏,颇有些犹豫的样子。
“去吧。”梅氏站起身,把叶承淐也拉起来,“即是好友,就该关照些,再说,老爷不是每年都去的吗?”她虽然从未见过他这位至交好友,却常常听叶承淐谈及,听说是一位很有见识、多才多艺又聪明细腻的人,这样的人,在这种全家团聚的日子里,难免格外感伤。
叶承淐恋恋不舍地拉着梅氏的手,犹豫半天,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我明天给你买珍宝阁最新的首饰回来。”
叶承淐出了院门,梅氏羞涩地捂着脸,在她心里,这世上最珍贵的首饰也比不上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