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十五之后, 豫王就又开始忙了, 叶芊在每个旬末官员休沐日会去王府, 到了这天,豫王也会把事情推开,专门陪她。
三月, 叶础和白竞霜大婚。
能和荣安伯府攀上亲, 齐氏高兴又得意,把能请到的亲朋好友都请了,一大早就热闹上了。
叶芊也来了,她虽然好奇白竞霜怎么嫁给了叶础,但那毕竟是别人的私事, 她没让豫王去查, 再说,豫王手下人虽然多, 但那都是做大事的,她可不能拿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去麻烦他。
叶芊进府的时候,正赶上叶础去接亲,他一身鲜红的喜服, 骑着高头大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不出什么勉强的样子。
叶础带着迎亲的队伍朝着荣安伯府而去, 对他来说, 这门婚事说不上期盼, 也说不上厌恶, 其实这天底下两情相悦的夫妻真不多,娶一个没怎么见过面一点儿都不了解的妻子,和娶白竞霜这种注定要相敬如宾的妻子没什么区别。再说,白竞霜他也见过了,一看就是个很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两人日后互不烦扰,还能共同探讨经营之道,可以像朋友那样相处,反倒比那些吵吵闹闹的夫妻要好得多。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地进了荣安伯府,小丫鬟一路飞奔着报到了白竞霜面前,“新郎倌来啦!”
喜婆把早就准备好的红盖头给白竞霜盖好,扶着她去拜别父母。
白夫人握着白竞霜的手,哽咽道:“嫁过去了就好好过日子,相夫教子、侍奉婆母,你虽然对这个家有些……但这荣安伯府毕竟是你的家,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回来,娘给你撑腰。”
白竞霜从盖头下面看着握在一起的手,“女儿知道了。”人说为母则强,可是自己的母亲却只知道吃斋念佛,好像这样就能逃避开某些腌臜恶心的事情一样,撑腰的话她也只是听听罢了,要是真能撑腰,自己又何必非要嫁人呢。
斜刺里伸过来一只手,白竞霜迅速地挣开了母亲,两手收回拢在袖中,那手又缩了回去,荣安伯叹道:“一晃霜姐儿都长大要嫁人了,父亲还记得霜姐儿小时候是多么的玉雪可爱,抱在怀里香香软软的,唉,父亲舍不得你离开家啊,霜姐儿以后要常常回来看望父亲才是啊。”
白竞霜一阵恶心,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旁边的喜婆只道是新娘感动得要哭了,刚想上前劝她不要难过,免得哭花了妆容,就见白竞霜自己站起身来,她连忙上前扶住,白竞霜已经转过身,自己朝着外面走去。
叶础大步迎了上来,伸出一只胳膊,白竞霜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随着他一起出了门。按理说应该是父兄背她出门的,可她没有兄长,有个弟弟还小,背不动她,至于荣安伯,她早就说了,绝不劳烦父亲背自己,不然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花轿摇摇晃晃出了荣安伯府,白竞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从此后,她就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了,清清净净,懒了就窝在榻上翻翻书,想动了就去管管商铺,再也没有恶心烦扰的事情。
拜过堂,白竞霜扶着叶础的手臂,两人去了新房。
盖头一挑开,屋里就是一阵赞叹声,叶蓉也忍不住欢呼了几声,白竞霜终于嫁进自己家了,这样她就不用再为难要嫁个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平安度日,将来她们两个还可以作伴。
叶础去了前院招待客人,新房里凑热闹的也知趣地散了,叶蓉上前拉着白竞霜的手,“阿霜,你终于来了。”
白竞霜苦恼地皱起眉头,“快点帮我把这头冠拆了,压得我脖子都疼了。”
叶蓉一看那头冠上满是珍珠宝石,一看就很有分量,连忙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小心地头冠取下来,在手里掂了掂,“啧啧,真是不轻呢。”
白竞霜倒是不嫌弃,笑道:“重点儿也好,虽然受了点罪,可这珍珠宝石都是银子啊。”她说着话,把耳坠镯子什么都褪下放到梳妆台上,去净房把脸上厚厚的脂粉洗干净,又让叶蓉帮着她换了身舒服的家常褙子,这才叹了口气,“可算是轻松了,我也快饿死了,阿蓉陪着我吃点东西吧。”
桌上摆了满满一大桌吃的,都是成对的鸡鸭鱼肉,白竞霜一天了也没吃东西,用筷子撕了点鸡肉吃了,叶蓉摸了摸盘子,“这都有些冷了,让厨房做点热的过来。”
白竞霜摇摇头,“等不及了,就这样吃吧,饿了吃什么都好吃。”叶蓉还是吩咐了丫鬟让厨房送碗热汤过来,现在厨房正是忙碌的时候,不过汤肯定有现成的。
用过膳,白竞霜就催着叶蓉走了,“你哥哥也快回来了,你去吧,来日方长,过了这头三天,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新婚之夜小姑子可不能在新房里待太久。
叶蓉站起身,想了想又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要是我哥哥欺负你,你就用簪子扎他,别扎要害啊,扎疼就行了。”
“知道了。”白竞霜笑了起来,只要叶础不是醉得太糊涂,她还是相信他的。
叶础回新房的时候已经戌时了,他显然喝了不少,不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