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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1 / 2)

幽狱深处,血腥与铁锈的气味交织弥漫。裴沉榆蜷缩在一角,更显其身姿羸弱。她的手脚被铁镣锁住,身上的芙蓉绣裙已染满尘埃。

“已经过了一夜,你当真宁死不言?”刑吏字字如刀,划破沉寂的空气。

裴沉榆眼眸微垂,没有看向刑吏,而是透过他望向幽暗的远方。

方才那扇狭小的窗户透入一缕微光,斑驳地映照在阴冷石壁上。她双眸凝视着那道光,略微出神。

刑吏见她如此倔强,更是怒火中烧,语气中流露出嗜血之意:“不妨告诉你,我手下亡魂无数,如你这般姿色的确实少见,临死之前便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手段。”

刑吏手中长鞭骤然挥起,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伴随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狠狠地抽打在裴沉榆身上。

她痛得抽搐,脸上露出痛苦神情。豆大的冷汗自额头滑落,脸色愈发苍白。

可裴沉榆始终紧闭双唇,未曾发出一点声音。她深知,不招供还有一线生机,一旦招供,不仅自身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连父亲也将遭受牵连。

刑吏心中的不耐达到顶点,他自腰间拔出一柄长刀,刀锋冷冽映光。

他面上的残忍笑意愈发浓烈:“我劝你速速招供,否则我将在你身上割上一刀又一刀,直至你开口为止。”

“住手!”拓跋颜忽然破门而入,他声音嘶哑,双目猩红。

刑吏双手停在半空,脸上原本的残忍与嚣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谄媚的笑意:“滦王,您怎么来了?”

拓跋颜未答话,只是挥手示意刑吏退下。他缓缓走向裴沉榆,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拓跋颜昨夜一梦至天明。梦中,凤辇降于乌金王城,从中款款走出的却是裴沉榆。她生得极美,那双眸清浅似水,微露惧色,又隐含柔情,宛若风中摇曳的芙蓉娇弱可人。

拓跋颜从未遇过这般女子,一时间心生新奇。夜里他肆意折磨,在她身上留下印记;白日他又故意戏弄,命她弹琴侍宴。而她始终温婉微笑,毫无怨言。

裴沉榆不谙胡语,不喜骑射,对草原风俗一无所知,唯独钟爱与家人书信往来。拓跋颜对此极为不满,她何时方能醒悟自己已是他的女人?于是,他下令禁她再寄家书,逼她学习胡语。

后来,裴沉榆肚子渐渐隆起,她有了身孕。拓跋颜曾想过,或可借此良机对她稍加善待。然而,她却亲手堕了这个胎儿,自己也倒在血泊之中。难道只因他不会让汉人诞下子嗣的戏言?

拓跋颜心中怒火炽烈,将她禁于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期待她乞求饶恕。然而,她始终未曾开口求饶,心中所念仍是她的家、她的国。

甚好!既然如此,他便亲手摧毁她的家,覆灭她的国!让她此生此世只能倚赖于他,心系于他。纵使这份心意是恨,那又何妨?

没想到,她竟也死了。曾经他百般折磨,她却心如止水;他宠幸她人,她只淡然一笑。为何如今这般轻易死了呢?

他将她尸骨付之一炬,带着那捧骨灰一同攻入大晟王城。这个她曾深爱着的国家,却连敢于抵抗的将领都寥寥无几。

唯有那一人,身披战甲,手持长枪,矗立于千军万马之首,誓要取他拓跋颜的头颅。

那人出手如雷霆,满载着国破家亡的仇恨,一时之间拓跋颜竟难以抵挡,眼看就要落败。然而,那人却被身后一支暗箭洞穿。

那是谁?

他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将领萧珩已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他又清晰地听见另一句话:“拓跋颜,别忘了你的承诺!”

人影杂乱,耳畔喧嚣,拓跋颜驱马直入云京城。回想起当年,她还未对他恨之入骨,两人曾一同望月。

她说过榕喜寺有一株月白芙蓉,香客们会闭眼取两片花瓣。若是两瓣朝上,便是佛应你所愿;若是两瓣朝下,便是未获应许。

他所求的是若有来世,愿她能铭记他。然而连番尝试皆是一瓣朝上,一瓣朝下,未有定论。最终,他砍尽花瓣,与她骨灰一同安葬于那株芙蓉树下。

醒来之后,梦境中的景象不仅未显朦胧,反而更添清晰,似锋锐之刃直刺心头。拓跋颜心下起疑,这究竟是黄粱一梦,还是前世因缘?

拓跋颜长眸微眯,静静审视着眼前的裴沉榆。他目光冷冽,自她眉梢至唇角来回打量,每个细微神色都不放过。

裴沉榆只觉一股寒意升起,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愿显露半分怯意。

拓跋颜脸上不见喜怒,终于缓缓开口:“你……是来寻我的吗?娇娇?”

裴沉榆猛然一颤,娇娇?那是他曾为她取的小名,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呼唤过她。

她紧咬下唇,极力保持镇定:“滦王所言何意?小女听不懂。”

“我不信你不懂。”拓跋颜目光如钩,捕捉到一丝惊慌,“你若是我的娇娇,那你会说胡语,知晓月族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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