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太阳已经显出了毒辣的影子,热烘烘地烤着,稀疏的蝉鸣在空荡的旷野中徘徊。
程茵正在厨房里打橙汁喝,这橙子是她姐姐邵情特意寄回来的,个个汁水饱满,酸甜可口。
邵情是念着她的,一箱一箱往回寄。
她们姐妹俩虽说不是一个妈生的,但在她们这一辈儿,就她们俩年纪相仿,也能说到一块去。
程茵拿起黄澄澄的杯子,凑上前闻了一下,好似清晨沾满露珠的橙子滚到了眼前,她迫不及待抿了一口。
边喝她边往客厅走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四仰八叉躺着,好不惬意。
只可惜,这种日子要结束了。
邵情前两天打电话给她说怀孕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见邵情说不小心流.产了。
邵情知道她专门从事饮食健康这块,现在又在休假,就想让她过去照顾一段时间,好好调养一下身体,为下次备孕做准备。
程茵不太想去,这假期是好不容易批下来的,她也想好好休息,而且调理身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没几个月哪能有效果。
邵情见她没说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个劲的软磨硬泡,说以前姐妹俩那些事情。
最后程茵还是没捱住,答应了。
她给她妈打了个电话,说是回去邵情那儿住一段时间,她妈也没说什么,就说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别受委屈了。
程茵挂了电话,半闭着眼睛,眼看就要睡着了。
突然手机里弹出一条信息,她一看,是梁祁发来的,说是让她把上回落她家的钢笔带上,一会吃个饭。
程茵立马从沙发上弹起来,橙汁也顾不上喝,赶紧回房里找那支钢笔。
她跑到书桌前,看着一片狼藉的书桌伸出去的手顿时缩了回来,心里急得不行。
这要是别人也就算了。
可这是梁祁啊,偏偏两个人还不熟。
上回搬家半路爆胎,他破天荒帮她处理了,还把行李都搬上来。
她也是厉害,收拾着收拾着就睡着了,他这才在纸上写字说他走了,钢笔就这么留下了。
说实话,程茵都没想到梁祁会停下车来帮她,两个人顶多就是几面之缘,这几面还是因为邵情见上的。
她实在是想不通他当初为什么要帮她,他也不像是热心肠的人,邵情可没少抱怨他冷血。
关于梁祁的一大半事情她都是从邵情口中知道的,有靠谱的,也有不靠谱的。
比如他因为工作太忙被女朋友甩了;或者是新来的助理犯了个小错误就被他开除了;再或者他从来不笑……
那回邵情生病了,她帮着做了份文件,邵情看着也觉得没问题,结果开会的时候梁祁在会上骂了半个小时,邵情回来当着程茵的面骂了足足两个小时。
那两个小时程茵可以说是对梁祁有了深深的恐惧,她从小到大就特别怕梁祁这种人,特别严肃,特别正经。
“嘶~”程茵抽了一口冷气,摸了摸自己长满鸡皮疙瘩的手臂,二话不说开始找那只钢笔。
十分钟之后,床上全是乱七八糟的衣服,甚至还有七零八散的内衣,书不是在地上就是在飘窗上,就是没在书桌上。
程茵猫着腰跪在地上找钢笔,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急躁,翻一个抽屉一个抽屉没有,嘴里念叨着:“怎么可能啊,明明就放在抽屉里啊,怎么会没有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放弃了,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半点挣扎都没有:“算了,找不到了,要怎么样随他吧。”
中午的时候程茵去梁祁公司楼下的餐厅等他,座位他都已经定好了,她在座位上边等边回忆。
梁祁算是邵情的直属上司,两个人一起从公司总部调到了分部,半年前邵情调回总部了,按理来说梁祁也能调回总部,毕竟他的能力摆在这,总部的机会和资源都更多,但他还在这。
想着想着她就走神了,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临时有点事耽误了。”梁祁姗姗来迟,抽开椅子坐到她对面。
听见声音程茵这才回神,视线慢慢从窗外移到他身上。
一丝不苟的黑西装,浅灰色的领带,流畅的肩线,以及夹着点冷淡的眼神。
程茵没时间花痴,脑子里一直是那只钢笔,抿了抿嘴,又不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衣服,踌躇道:“那只钢笔…是不是对你很重要啊?”
梁祁看出了她的局促不安,笑了下,扯了扯原本显得很正式的领带,整个人瞬间就没那么正经了,眼神也松散了下来,低声问:“没找到?”
他留下那支钢笔是觉得自己不告而别不好,又怕她怀疑自己偷了什么东西,这东西就当做押在她那,有时间再拿回来也是一样的。
程茵干笑着,脚在桌子下一直抖。
完了完了,钢笔肯定对他很重要,那就不是再买一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