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景没想到上一秒她还和自己保持距离，现在就能和自己要微信，点点头，拿出手机来加了微信。
最后程茵送他走，在门口的时候说：“你有空就给我发微信吧，我都有时间的。”
“嗯。”
送走人后程茵关了门，在玄关处站了很久，最后慢慢往邵情房里走去。
邵情没睡着，一直在哼唧。
程茵坐在床边，轻轻拍着邵情的手，像是在安抚刚出生的婴儿，“姐，你还记得卜景吧？”
话落，邵情好像僵了一下，有很快恢复正常，依旧不停哼哼。
程茵却不管她，依旧自顾自说起来：“你记得，我也记得，你是认真的吗？”
这话当邵情说要把卜景介绍给她的时候她也问过。
她从旁边拿起邵情的包，找出她的手机，用指纹解锁，凭着久远的记忆找到了在网盘里的照片，一张书信和一个合照。
那是一封情书…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而最后落款处，赫然写着卜景两个字，程茵心凉了半截。
她第一次见卜景的时候就觉得眼熟，总觉得在哪里看过。
后来她想起来了，在邵情的手机里，在一次两人的深夜会谈。
邵情和她说有哪些男孩追过她，说到卜景的时候她的神情格外柔软，她对卜景是没有除了朋友以外的任何感情的。
但卜景是在她众多追求者里，唯一一个让她不仅不反感，还很感谢的。
以至于那封情书，都是因为卜景怕邵情盯着屏幕看一大段文字而眼睛不舒服写的。
他总是会把邵情放在第一位。
程茵还知道，他们从高一就认识，甚至文理分科的时候，卜景以为邵情选文科，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理科，转而选了文科。
而就在刚刚，邵情说要把卜景介绍给她。
她很好奇，十八岁喜欢过的人真的能忘掉吗？再见面的时候真的能做到若无其事吗？心里真的会毫无波澜吗？
程茵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
她用手去擦，发现怎么都擦不完，她就不擦了，帮邵情盖好被子她就出去了。
“叮~”
黑暗中，手机屏幕冒出刺眼的白光，在地上划出一道无法愈合的瘢痕。
程茵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卜景发的消息，他想后天约她出去吃饭。
她同意了，然后离开房间。
晚上她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想起梁祁对她说的话——机灵点，别犯蠢。
她承认，当知道梁祁是楼道里的那个人时，心里有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个埋藏已久、见不得人的秘密，终于有人知道了。
那时程茵去给邵情送文件，邵情升职的文件也在那天发下来，这是一件好事，自然要开心。
但程茵替邵情开心完之后心里忽然很难受，一个人走到安全通道去了。
那里的光线几近于黑，她自然没注意到楼梯角抽烟还穿着黑西装的梁祁。
程茵用手机给她妈打了个电话，说了邵情升职都好消息。
但是她妈听出来她不对劲，就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程茵就绷不住了。
心里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
她背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声音也裹上湿润：“妈，我姐升职了是好事，但是我不想自己这么难过了还要去笑着祝贺别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我从小脑子就没我姐灵活，每次考试她都是一百分，但我好努力好努力也只能上九十，她性格也好，好多小朋友都喜欢和她一起玩，但是我从小就不爱说话，胆子也小，一看见陌生人就怕。。”
程茵的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滴在手背上，滑下去。
“后来高考，我姐又考了一个好大学，我高考的时候发挥失常，去了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学。”
她妈就在电话那头静静听着，也不说话，让她发泄。
她擦了把眼泪，继续哽咽着说：“找…找工作的时候我姐都是大企业，我专业受限，找份工作都难，我就一直听着外婆说我姐找的工作多好多好，我连晚上做梦都在找工作，还找不到，我真的好没用啊。”
程茵盘腿坐在地上，这时候她情绪到了一个最高点，背都挺不直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手撑着自己的头哭个不停。
低马尾也因为她弯腰而滑到胸前，遮住她小半张脸，甚至还有些贴在她湿润冰冷的脸颊上。
“找男朋友也是，我姐一找就能找到一个脾气好、包容她的男朋友，我…我知道这些和她本身的优秀分不开。”
程茵扶着墙壁强行坐直身子，很委屈地问：“但…但是妈，明明…明明我也很努力，甚至比大部分人更努力，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