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后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
“道长,您还去过春都,听说那四季如春,这是真的吗?”叶芝好奇的问道。
不等秋后回答,老者便答道:“自秋后道长走后,的确四季如春,道长来之前,春都的春,可是恶贯满盈的春。”
“愿闻其详。”对于秋后的事情,叶芝总是充满了好奇。
老者望向秋后,秋后点点头,他也想知道,后世之人,将自己传成了什么模样,以至于一见到他就吓成这般。
说起来,当年他不过觉得春都气候很好,便多住了些时日,每到晚霞散步之时,随手捉上几个毛贼,送給衙门。
毕竟他的居住之所,出了巷口,便是衙门。
“此事还要从胡人说起。”
“那段时间正值胡人大军南下,攻势凶猛,南朝军队节节败退。
江湖上原有的高手基本都已经年老去世,而且衣钵也没有传递下来。一些名门也都归顺了胡人,江湖中基本没有大型正派势力的存在。
所以当时,就涌现了许多为了钱权的旁门左道,成为了胡人的帮凶,然而在现在的江湖之中,却并未有胡人的势力存在。
直到最近才有复苏的苗头,在那一甲子的时光里,胡人的邪教几乎出现了一个断层。
而在那三百年前,胡人教派的大本营正是春都,相传在每日晚霞,都会有一人将各大胡人门派的掌门长老,缉拿到衙门。
衙门之中也有不少胡人的走狗,因此有些掌门赵老,放了又抓,抓了又放,不堪耻辱,自尽了……
而这甲子荡魔之人便是秋后道长,若没有秋后道长下山除魔,恐怕也没有本朝的盛世了。”
秋后并不知晓此事,毕竟他当时真的就是隐居春都,那阵子,他正在思索如何治好自己的眼疾,从北边寒雪走来,花了他不少时日。
降妖除魔只是顺手罢了,若是不见便算,那些个人天天在秋后眼前晃悠,叫他如何不出手。
至于为何将那些掌门长老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并非是秋后故意戏弄他们。
本质上来说,他是一个瞎子,秋后也并未在这些人身上上过心,所以有些点背的,被他连抓几次也算正常。
靠着刷秋后的脸,叶氏二人成功离开了拍卖行。
四位女子,秋后皆将卖身契还给了她们。
这四人可不只是样貌出众那么简单,才智、武学、学识皆是上上成,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道长今日之恩,我等没齿难忘。”
不过倒是有一位女子不愿离开,此人秋后颇为眼熟。
方才不久才见过,便是那红衣女鬼。
此事要从秋后游走完光阴长河说起,天下有情人不可辜负。
可世间没有做了错事不受罚的道理。
秋后蹲在红衣女鬼面前,“若我给你一次转世的机会,可再见柳郎,你是否愿意承受千刀万剐之痛百年?”
“道长,我愿意。”春浣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可城隍此时却犯了难,“道长,此事万万做不到,先不说她是否能承受住殿内煎炸烹煮之刑,便是那柳郎,凡人转世之灵,只有七世。
若我感应不错,此世应当是其最后一世,百年之后,恐怕其早已不在。”
秋后拾起竹杖,身上衣物变得潮湿,地上逐渐出现诸多水渍。
阴官众神皆退后而去,这是光阴长河中的河水,他们这些神祇碰到,不死也要脱层皮。
若是寻常凡人沾之即死,枯骨也不曾留下。
城隍心有所感,他猜测不错,眼前之人,恐怕是一位修炼光阴一道的强者。
游历光阴,似乎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现世。
此番手段,说是通天也不为过。
秋后行走人间数百年,虽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但在睡梦之中常常会梦到这条长河。
伴随在人间越久,对这条光阴长河的感应便越发强烈起来。
常言道,天地之间奥妙无穷尽也。
也许自身的本源就藏在这条河流之中。
接下来,秋后要做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尝试,方才他将手臂伸入光阴长河之中,略微改变了原来时空的走向。
这才使得柳书生和春浣在弥留之际了却心愿。
如此一来,秋后便有了另一番设想。
春浣所行之罪贯穿三百年,无任何理由可忽略不管。
但那位变化冒名柳书生之人的背后,定是另一股山上力量,据城隍猜测可能还有胡人参与。
这种变化的把戏,恰好是胡人巫术最为擅长。
春浣二人的命数也因为山上之事,发生了不可逆的变化,而他们原本可以活得更好。
秋后思量片刻,温言细语道:“还请城隍给春浣判刑,不必轻落,公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