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变成半瞎。”
“知道了。”沈加说。
沈加依然能感受到父亲的怒气,他坐了下来,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身上,沈加一动不动地等着挨骂,没想到对方并没有爆发,只是严厉地说:“以后不管对谁,都要有礼貌,别人好好跟你说话,谁教你装聋作哑的?”
这样一来沈加心里完全不怵了,“我不喜欢她。”
“你可以讨厌任何人,但是如果他没有做错事,没有伤害你,你就要给他基本的尊重。”
沈加不理解。
沈行远:“没有下次,知道吗?”
沈加点头。
沈行远送孩子上学回来,看见严大小姐背着包和画筒,一边往地铁站跑,一边啃包子。
沉浸在快要迟到的紧张中的严静沉并没发现沈行远的靠近,他于是鸣了下笛,通过降下的车窗,对停下脚步的严静沉说:“这个月全勤奖没了。”
严静沉没好气地“哼”一声:“早没了!”
沈行远悻悻不敢言。
“幸灾乐祸,您可真缺德啊!”严静沉走过来示意他解开车门锁,“劳烦您送我一程吧?”
为了弥补自己的“缺德”行径,沈行远放她上了车。
七年前,严静沉坐过沈行远的车。那时他开一辆破旧的白色大众,满车厢的物品和清甜的茉莉熏香,都显示它有一个存在感极强的女主人。
如今他开一辆高大的黑色揽胜,车厢内干净整洁,只有后座叠放着一张卡通图案的毯子,一个装满零食的购物袋,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新剂的香,堪堪掩住新车的橡胶味。
严静沉回过头,仿佛还能看见当初那个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驾驶室里年轻情侣调情的小姑娘——严静沉必须要告诉她,坐在副驾驶位的感觉很好,从今往后,她会替她永远掌控这个位子。
再看向沈行远时,严静沉笑得一脸乖巧,“介意我在车上吃东西吗?”
“你随意。”沈行远压根没看她卖乖的姿态,“在哪上班?”
“城北工业园区。”
沈行远打开导航一搜,被那漫长的路线惊得皱眉,立即扳动操纵杆启程。严静沉连忙咽下食物纠正:“我不去单位,去四七厂。”
四七厂离钟山路并不远,沈行远当场反悔:“你自己过去吧。”
“别啊!”严静沉八风不动,“下工地可辛苦了,我要保存体力,快开车快开车!”
沈行远没辙,只能驱车上路。
严静沉将早餐吃完,拧开保温杯喝口茶,擦擦嘴,问他:“你国庆有排班么?”
“有几趟短飞。”
“可以提前预定沈机长的业余时间么?”
沈行远:“?”
严静沉只是冲他俏皮一笑,没做解释,沈行远却能预见即将到来的假期不会安宁。
但此时的沈行远并不认为一个刚入社会的小女孩会有什么精妙手段,顶多是几分恃宠而骄的小聪明,而他,不会被那些毫无实质意义的糖衣炮弹收买,也不会被那些小打小闹的把戏掣肘。
沈行远预料到了严大小姐在安装现场的狼狈和艰辛,却没料到她会瘸着一条腿回来。
那天是周三,国庆长假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沈加一大早就被班上组织的秋游带走了,没有照顾孩子的琐事烦扰,沈行远不出意外地睡午觉过了头。火急火燎地出门赴约时,看见严静沉以金鸡独立地姿势杵在过道里等电梯。
她右腿裤筒卷到膝盖处,小腿裹着石膏,显然伤得不轻,沈行远急躁的心绪瞬间被迫安定下来,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严静沉故作轻松,“被机架撞了一下,不严重。”
后来沈行远才知道她被一台百斤重的钢架砸得骨裂。
沈行远并不想对她表现出僭越的关心,但看着她艰难地单脚跳着走路,还是没忍住,“你去哪,我送你吧?”
严静沉故作矜持,“医院,方便吗?”
“当然,我闲人一个。”
严静沉却感到惋惜:“我还怕打扰你休息呢,早知道你有空,我肯定主动麻烦你帮忙。”
沈行远:“……”
午后的街道一点也不拥堵,车开得快且稳,沈行远才挂断朋友打来催命的电话,严静沉便问:“你原本打算去哪儿,我真的没耽误你么?”
“本来要去守守家的,守守你还记得吗?”
“那个话很多的小姑娘。”
“他爸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他们家餐厅上新菜,喊我去试吃。”
“我也想去!”
沈行远扫一眼她裹着石膏的小腿,不咸不淡地笑了下:“等你能正常走路了再想吃喝玩乐吧。”
严静沉原先为这假期做了充分的规划,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一切准备都因意外受伤变成白费功夫,此时听沈行远这么说,目光更加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