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晴天霹雳，差点没晕过去，蒋音急忙扶住陈寒，看着秦斯诺，话语间带了责备：“你们若真是打定了主意，我们自然也没办法，可小诺啊，你们俩相处的时间才不过几天，你真的足够了解她，菲沁她真的足够了解你吗？婚姻不是开玩笑，你真的能对她负责？”
秦斯诺安静地等她说完，屋里静了一瞬，才道：“能。”
“你……”蒋音气的说不出话来，坐在陈寒身边，给陈寒按太阳穴。
“上楼去！”陈寒转向菲沁，“你给我等着！”
菲沁迟疑，她怕她爹疯起来把秦斯诺给打了。
蒋音过来把菲沁硬拉回屋。
踏上楼梯，她还是忍不住回了头，秦斯诺用眼神示意她听话。
屋门关上。
客厅里只剩下了陈寒和秦斯诺，佣人们都在外面，不敢靠近。陈寒叹了口气，蓦然失去了方才的凌厉，居然有些无奈：“菲菲她是小狐狸，自由自在惯了，我一直都觉得她不一定适合你们家，如今居然干出这种事，你们俩都冷静冷静吧！”
秦斯诺依然立在那里：“叔叔之前说过一句话，只怕菲沁以后真的要拜托我了，如今她也只有留在我身边，才能平安。”
陈寒一瞬脸色大变。
秦斯诺淡然，眉目之间的冷肃印证了他的猜测。
良久之后，陈寒捂住头。
一直板正严肃的中年男人像是失去了支撑，缩成一团，吐出一句话，轻飘飘的充满无力感：“随你们。”
秦斯诺走后陈寒上楼，正巧蒋音出来，关好门，示意他轻些，才低声说：“她说喜欢人家，自己愿意。”末了似有不解，“你不是希望他们俩在一块吗？为什么又不答应了？”
两人回屋，陈寒耐心跟她解释，言谈间蒋音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秦斯诺这人应当是不错，斯文有礼，看起来也蛮喜欢菲沁，本来很满意，可菲沁老是出事，她本就不太懂人间事，再加上知人知面不知心，担心秦斯诺不如表面那么好，会伤害她。
“她若不好，到时候没法跟她妈交代。”
蒋音点头：“倒也不算多余。”宽陈寒的心，“不过既然菲菲她说了喜欢，看起来也确实没怎么样，就这样吧，反正有咱们在，谅他们也不敢欺负咱女儿。”
两人不再多说。
而另一边，菲沁并没有睡着。
她躺在床上，一道月光斜铺在了床边，她就那么看着，有些发怔。抬起手，手上牵有红线，红线的另一端越过窗户，在遥远的秦家，缠在另一个人手指上。
白虎通身呈半透明，在月光下安睡。
手机提示有新消息，打开一看，是个戴着睡帽的小月亮，闭着眼睛吹出一个小小的鼻涕泡，发信人是SNOW。SNOW，雪的意思，发音就是斯诺。
忽然想起来，今年冬天还没见过雪。
月光明亮，手机的光不算很刺眼，她干脆回他个月亮，还没发，秦斯诺又来了一句。
今晚的月光很美。
她回了个月亮，收了手机，刚闭上眼睛，他却打来了电话。电话接通，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打在玻璃屏幕上，直到他先开口。
“没事吧？”秦斯诺问。
菲沁“嗯”了一声：“我爸爸只是脾气暴，没事。”
又沉默了。
“菲菲。”
她应了一声。
“晚安。”秦斯诺说，“挂了吧。”
菲沁轻咬住下唇，犹豫了一下，说：“今天的事，谢谢你。”说完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前月光逐渐清晰。
果然很美。
第二天早上，菲沁面对陈寒还有些怕。
蒋音冲菲沁眨眼，拉她坐下。
“我跟你爸爸商量过了，你们想结婚就结吧，我们相信你的眼光。”她把牛奶拿过来，摸了摸菲沁的后脑，“受委屈了不开心了随时回来，这里是你家，家里有爸爸妈妈，知道吗？”
菲沁乖巧点头。
拿起包子，心里多少轻松了一点。
抬眼看去，外面天色澄静。
安心地呆了几天，把前两天带回来的书读完，菲沁带着穗穗去了南城大学。此时已经放寒假，校园里没有什么人，有些冷清。
秦斯诺在图书馆门口等着她。像那天一样，黑色棉服灰围巾，戴着眼镜，通身是让人觉得舒服的书卷气。
菲沁踏上最后一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