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普罗修特加入组织以来,必要时一直和里苏特一起行动,里苏特擅长近距离精准刺杀,而他负责远程大范围攻击,配合得天衣无缝,令人闻风丧胆。
1996年4月。
那不勒斯。
普罗修特将烟头扔在脚底下碾碎。
“马上就要去舞会了,别弄得一身烟味。”
里苏特站在窄巷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幽幽地说。
普罗修特不以为意,耸了耸肩。
他今天被爱尔克卢和伊鲁索好好打扮了一番,穿着衣柜里最名贵的西装,袖口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
这次任务是会所负责赌博生意的女人,平日里守卫森严,蚊子都近不了身,他们组蹲了两三天,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唯一的破绽便是那女人会去舞会上找一些乐子——往往是一个听之任之的男人。在床上的时候她总不会让一群保镖看守吧?
“里苏特,爱尔克卢到底要给谁送礼物?”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吗?”
“不可以吗?”他说,“反正这次任务肯定可以轻轻松松完成。”
他停了停又道,“我只是觉得我越来越不了解爱尔克卢他们了,明明之前还是个知无不言的小孩…上次梅洛尼提出入队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予考虑,”里苏特回答,“只要我活一天他们就别想加入暗杀组织。”
“你保护过度了,你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徒手干翻波尔波了。”
“你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毕竟梅洛尼只要求他和加丘入队,可没爱尔克卢的事。”
普罗修特看起来有些惆怅,不过里苏特现在并不想聊这些。
“你现在还有10分钟准备,马上舞会就要开始了,这是杰拉德为你伪造的邀请函,混进去,找到目标,你们去开房,暗杀,像往常一样,这次老板要求必须隐秘,不准惊动任何人。”
“交给我吧,”普罗修特接过信封,摆摆手让里苏特继续隐蔽,“我最擅长让人无声无息地去死。”
“别忘了我们的赌约。”里苏特道。
“知道了,真是啰嗦。你等着输钱吧。”
队里只有普罗修特经历过那些死板的、所谓上层阶级的教育,混进晚宴这类任务总是由他负责,他并不为此感到自豪,那种贫富差距造就的极大的沟壑让他不悦,自从从北意逃脱他认为所有的一切都受之有愧,如果硬要说他更愿意和霍尔马吉欧一样扎根大地的意大利人。
所以他也不要求爱尔克卢成为那种墨守成规的、传统观念的女性,别人硬要说她像自己也很好,一头野性的、莽撞的、拥有无限可能性的小马。
轻车熟路地混进宴会,舞厅里人形形色色,偶尔有人以为他是新贵优雅地举杯进行自我介绍,他也一一点头问好。
目标很显眼,举止优雅,虽然上了年纪但依旧美丽动人,穿着修身的长裙,和几个太太一起站在舞池边聊天。
普罗修特觉得她甚是美丽,有着幼兽一般的金色的瞳孔,和爱尔克卢一样,他的第六感总是很准,这些天他总是想到爱尔克卢,认定爱尔克卢到了她那个年纪也是这样的:莫名其妙的疏离又慈悲,是掌权者、母亲、殉道者完美的合而为一的具象化。
如果能够看着爱尔克卢优雅地自然老去,成为这样的女性,他大概会真的觉得很自豪。
普罗修特盘算如何搭讪,实话实说他对调情并不拿手,大部分人愿者上钩,而此时目标幽幽瞥过来一眼,对他露出了一个得体却狡黠的微笑。
不出所料的,她转身和周围的太太示意自己要去卫生间,普罗修特跟了过去。在酒店楼梯口阴暗的角落,普罗修特突然被扯着领带压到了墙上。
“怎么老是盯着我看?”
女人调笑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用那双顾盼生姿的眼睛笑看目光躲闪的普罗修特。
这下身经百战的普罗修特确实有点慌了,他没想到目标会自己送上门来,这个他和里苏特的计划完全不一样。
“夫人…”
他声音沙哑,动了动喉结。
目标轻笑起来,伸手挽住普罗修特的脖子,附上身体,普罗修特闻到女人身上的花香,心想为什么老板要杀这样的美人呢?难道是因为爱而不得?
呼吸越来越沉重,普罗修特顺势准备吻她,她却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推开了他的嘴唇。
“现在可不行,先生。”
她塞了一张房卡进普罗修特胸前的口袋,“晚上我在那儿等你,”她用小折扇捂住嘴调笑,“冷静点…”
普罗修特耳朵一红。她于是便翩然离去了。
普罗修特远远望着她金色的长发,觉得她实在是很像爱尔克卢的,从香味,到发丝,再到眼睛,如果他的爱尔克卢到了她那个年纪,大概会比她还迷人。
今